“我不进屋内,只是在廊下习字。此事我已征得祖母同意,姜府无人敢说什么。况且就算表哥不教我,我也是要请夫子上门教导的,相比于其他人,我更愿意相信表哥。”
姜栀轻叹口气,“除非表哥嫌弃我,不愿意教我。”
沈辞安犹豫沉吟几息,想来心中也在纠结。
最终还是后退一步,将姜栀让进院门,“大小姐先请进来说话吧。”
姜栀顺势把瓷罐塞入沈辞安怀中,见他抿着唇无奈收下,心中顿时一喜。
她料得果然没错。
这位表哥心高气傲,不肯接受他人高高在上的施舍。但她若寻个借口有求于他,他便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沈辞安从廊下的案上抽出一张纸铺在她面前,让她先写几个字看看。
那纸也是市井中最廉价的黄麻纸,质地粗糙,旁边放着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可见节约。
“是,沈夫子。”姜栀也不嫌弃,郑重其事行礼。
沈辞安脸色微僵,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姜栀提笔蘸墨端端正正地写完,吹干墨迹,“请沈夫子过目。”
沈辞安发现姜栀的字看起来秀丽婉约,但灵动中却不见沉稳,显然是手腕虚浮,缺乏笔力之故。
他提笔圈出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又给她演示自己的笔法。
姜栀从侧面看去,见他雅隽挺拔,眉目清正,书卷气中却隐隐带着棱角。
她便忍不住想,若是日后能与他成婚,看着他在廊下读书练字,文人风骨秀色可餐,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在沈辞安的指导下练了会字,姜栀见好就收,告辞离开了。
出了知止轩,青杏终于忍不住问,“小姐,奴婢记得您的字连老夫人都夸赞过,怎么会……”
姜栀笑着点了点她鼻尖,“你不懂,我若是什么都会,还要他沈辞安教什么?”
青杏一脸茫然。
为何一定要让表少爷教?难道小姐对表少爷……
但她向来衷心听话,小姐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眼下倒是有一件事让她犯难。
“小姐,奴婢替您整理首饰时发现多了枚玉佩,您打算如何处置?需要收起来么?”
这螭龙环佩一看就是男子的饰物,若是被旁人看到,于小姐名声有损。
姜栀想了想摇头道:“不必,这玉佩我自有用处。”
若是鱼饵不够诱人醒目,怎么能让鱼儿心甘情愿上钩?
继妹姜芸浅暗中仰慕谢祁许久,上辈子她若能大大方方说明,自己未必不会答应将与谢祁的亲事让给她。
可她偏偏要与继母联合使些阴私下作手段,那便怪不得旁人了。
若姜芸浅“无意间”瞧见谢祁的玉佩在自己身上,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想想就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