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儿子回来,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得出来是打心眼里高兴。
谢祁洗漱后用过午膳来请安,武邑侯夫人便拉着他絮絮叨叨问了许多他在北境军营内的事,又好好瞧了瞧他那晚受的伤,得知的确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才松了口气。
说起受伤,谢祁就想起了姜家小姐。
那时他离京没多久,就被锦衣卫指挥使陆渊追上,询问他有关刺客的线索。
谢祁这才知道陆渊已经找过姜家小姐,还逼问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姜小姐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却也没怪她泄密,只是觉得因为自己连累了她被锦衣卫盯上,也不知有没有受到惊吓。
因此将那晚自己在普昭寺的情况告知陆渊后,作为交换,他请陆渊在他回京前照看好姜家小姐,莫要让她再受到惊扰。
眼下自己回京,是时候该兑现对她的诺言了。
想到这里,谢祁也呆不住了,寻了借口从武邑侯夫人房中出来,回到自己书房。
待写完信,怎么交予她却成了问题。
他身为男子,不受名声所累自然无妨。只是姜家小姐待字闺中,定然不能贸然造访。
他久未归京,没有相熟的女子亲眷,该怎么把信送到尚书府,约她出来相商此事?
谢祁拿着手中信笺一时犯了难,门外的武邑侯夫人却急得直跺脚,忍不住暗骂他就是个不知变通的榆木呆瓜。
这种事情,不知道找她这个做母亲的么?
她直接推开书房门进去,开门见山道:“我来帮你走一趟姜府就是了。”
谢祁吓了一跳,急忙把信笺压到书下,“母亲?”
“别藏了,我都已经见过那位姜家小姐了。”她神秘地眨了眨眼。
谢祁这下真的被惊到,“您认识她?什么时候见的?”
武邑侯夫人便将那日在玲珑斋的见闻娓娓道来,末了还道:“那位姜家小姐对你还是十分上心的,玉佩的络子散了都要特地跑一趟玲珑斋,可见对它的珍惜,你可别错过这次机会。”
听母亲提到自己的玉佩,谢祁便知是姜家小姐没错了。
他行事素来干脆利落,得知母亲愿意帮这个忙,也不再遮掩,从书下抽出信笺交到了她手中。
“那便要劳烦母亲走这一趟了。”
武邑侯夫人笑得十分满意,“放心吧儿子,为娘肯定亲手将信送到姜小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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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栀被下人唤去继母院子里的时候,心中便知晓应该是武邑侯夫人找上门了。
果然她一踏进院门门槛,便见到厅堂上坐了两个贵妇。
一个穿着缠枝莲纹织金翟衣,容貌柔丽,眼如秋水,眼尾微挑,正是她的继母王玉茹。
一个衣着素净却不失端庄,眉如远山,脸上隐有病色,却也带着三分慈蔼的笑意,想来应该就是武邑侯府主母,宋竹月了。
姜栀恍若不知,端正上前行礼。
“这位便是府中大小姐吧?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气质高雅。”武邑侯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姜府也是人杰地灵,生的两个女儿都长得这般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