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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午安 程旭目光复杂地在走远的程知（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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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飞给他们发的地址是县城新开的一家饭店，名字很温情——邻里人家。

从正门进去後，打眼便是一副巨型富贵牡丹壁画，两旁摆了盆小型迎客松，大概是临近春节的缘故，上面挂了些红色的小灯笼，颜色倒是和壁画相称，看着十分的喜庆。饭店的装潢同名字一般，布置得很温馨，头顶上没挂什麽亮闪闪的水晶大吊灯，用的多是暖色日光灯，以及橘色壁灯。过道铺了层毛绒绒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二楼。

服务员穿行期间，尽管行色匆匆丶忙得歇不住脚，但氛围所致，心情不自觉地高兴许多。

一楼主要用来招待散客，拐过壁画便能看到这会差不多坐满了人，嘈杂的人声里，间或夹杂着嗑瓜子的咔嚓声，还有小朋友拿着玩具在大堂跑来跑去，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喊大叫，等撞到人就老实了。

李成飞定了二楼的包厢，叮嘱他们好几遍一个都不许少，不来的话他到时候亲自去家里抓人。

服务员看过消息上的名字後，引导他们前往包厢。

“有什麽需要的可以来前台找我们，邻里人家在这里祝家人们新的一年里餐餐美味，顿顿可口。”

“平平安安迎除夕，热热闹闹过新年！”

“谢谢，也祝姐姐新的一年里事事称心如意……”“好呀，祝姐姐青春永驻，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漂亮。”

“哈哈哈哈嘴真甜，我要是结婚再早点，都可以生两个你们了。”原本营业式的浅笑加深，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即使是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她的发型依然没有丝毫散乱的地方，脸上的妆容也保持得很好。

程旭皱着眉“啊”了一声，他仔细地看了服务员一会，疑惑道：“可是姐姐看起来和我们年纪没差多少啊，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那姐姐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小朋友快别逗我了，我哪有什麽钱保养啊。”

“我知道我知道。”程揽星举起右手，示意自己要发言。

衆人一同看向他，就见程揽星放下手，表情同语气一般郑重，“天生丽质。”

“哎哟！”

阿姨被他们这一套连招哄得心花怒放，一口气应下了程旭借机提出的请求。

小小停车券不在话下。

等服务员走了，两人肩膀碰肩膀，击了个掌，“不枉费我这麽疼你，一年了，还是这麽有默契。”

程揽星轻哼了声，“你一说那话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麽歪主意，一转眼珠子我就知道你肚子里装着什麽小心思。”

“哈哈哈，那你还不是乖乖配合……”程旭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背後凉飕飕的，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寒意来自于谁。

程知谨越过程旭，牵起程揽星的手，将两人的视线隔开。

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按在程揽星柔软的嘴唇上，敛着力道往下压，露出点雪白的牙齿。

程知谨的瞳孔颜色似乎深了些，他的脸上没什麽表情，开口淡道：“星星，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麽吗？”

程旭：“……”

暖色的灯光照在程知谨身上，压出道冷色的影子。

程揽星摇摇头，正想说不知道，一旁传来道沉闷的开门声，携着气流，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氛围。

紧随着的，是一道浑厚的男性嗓音，人未至声先到，“你们杵在门口干啥呢？给我们当门神吗？在里面等你们老半天了，礼花都拿手上了……”

李成飞看清门外的场景後，话调转了个弯，“哎，这是怎麽了？”

他们和程知谨认识的时间虽说算不得多长，但对于程知谨的表情差分还是解读得很透彻的，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不怎麽样。

以往在程揽星就读初中的厕所里丶某条隐蔽的小巷子丶茂密树林深处，会有概率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不熟悉程知谨的人自然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什麽。

看到程知谨靠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墙上，穿着不染纤尘的校服，手上拿本初中数学习题册，或是程揽星从学校图书室借来的童话故事书，与此情此景十分地割裂。

这样的人应该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或是站在主席台上作激情的演讲。

程知谨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很少开口说话，语气虽然冷淡，但相比于李成飞他们这些出口不带脏字就讲不了话的人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温和有礼。

有时候他们下手太狠了，甚至会出声制止。

拳打脚踢间，那些人便会生出“我要是去求求他，应该可以得救吧”，这样可笑的念头。

每当他们露出这幅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的表情时，李成飞的额角都会流下几滴冷汗。

这些人以为他们那种打人不留显眼外伤丶但绝对会让人痛好一段时间的手法是和谁学的？

程知谨甚至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只冷淡地继续翻书页。

再犯就打得更重。

再见到这种表情，李成飞的额角又条件反射性地流下冷汗。

所幸程揽星在这。

程揽星是拴着程知谨的绳，只要有他在，事态总不会坏到哪去。

“进去吧。”程知谨的手指擦过程揽星的嘴角，他轻轻碾了碾还残留着馀温的指腹，叹惜这里少了抹红。

若是如此，嘴唇上的口脂会被他的指腹按压开，任谁看，都知道程揽星刚才被人糟蹋过。也许是背着人群被他压在墙角边，也许是在隔开了前後空间的车上，甚至还能听到後座的人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