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
况且,宫女而已,她也未曾放在眼里。
用完了饭,她简单的给自己梳妆了一下,转身想换上素服时,却被宫女一把夺了过去。
“皇上疼你,特意准备了锦衣,你快换上吧。”
随即便把一套深紫锦衣递了过来。
江知晚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缩了缩。
团龙深紫,那是只有帝后才能穿的颜色,除了明黄严令禁止外,只有团龙深紫最逾规制。
这套锦衣除了上面没有团龙之外,竟与象征皇后的深紫别无二致。
宫女见她半晌不动,不耐烦的催促:“发什么愣?小心被皇上知道了,以为你要抗旨,到时候,你还要不要小命了。”
江知晚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从进了宫,就没想过要保命,只是没想到连翻的羞辱会像刀割一般,寸寸入心。
世上谁人不知她是前太子妃,如今获罪被废,别说皇后,便是能留一条残命活在人世都遭人唾骂,万万不配穿这深紫。
可裴祁渊送了这样一套锦服来,无非是要羞辱她而已……
江知晚忍着心头的酸涩,拿起那件锦服。
也好,至少不必让家人看到她的落拓,徒增伤心。
当在铜镜前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江知晚伶仃的气场骤转。
宫女好似又看见那日甩自己耳光的太子妃,雍容华贵威仪万千。
她怔了怔,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可脑子一转,想到如今自己可是太后的人,就连这衣裳都是太后让自己准备的,江知晚就算长出八个脑袋,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不由得顶着江知晚强大的气场,讥笑了一句。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真是个下贱胚子。回去了,可别忘了让江家人都感念皇上的天恩啊。”
江知晚充耳不闻,大步走了出去。
她思亲情切,脚步愈发快了起来,直到上了马车还催促车夫。
“快一些走。”
这样,她就能多陪祖母和爹娘一会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站在瞻星楼上的裴祁渊尽收眼底。
见到她身着锦服,眼神骤然阴冷下来。
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她除了素服就是粗布麻衣,可一回去见霍肆,她竟梳妆打扮换上了锦衣!
女为悦己者容,她倒是用心啊。
裴祁渊眼中浸满阴寒,让旁边侍候的赵德忍不住心里打鼓。
就在此时,宫女端着一张黄纸和几卷经书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皇上命奴婢拿的东西,带来了。”
说着,便跪了下去,把东西举过头顶,呈给九五之尊的皇上。
裴祁渊冷眸微动,目光先是落在那叠经上。
熟悉的簪花小楷与从前丝毫未变,好似他们多年前肩靠着肩坐在书案前,写下誓词那般别无二致。
他有一瞬间恍惚,眼中寒意稍霁。
眸光微转,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祝词直接闯入眼帘。
裴祁渊目光凝住,随即豁然大喝。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