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渊目光闪了闪,还没等说话,就见她坐直身子对弓弩手命令。
“收起弓弩,回宫!”
弓弩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半晌,皇上终于发号施令。
“回宫!”
说罢,他率先一甩马鞭疾驰而去。
江知晚侧坐在马背上,这个人被颠簸的一上一下,不由得抓紧了裴祁渊的腰。
方才刻意扮无辜贴近他,是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要他肯带人走,江知晚是不想过多亲近的。
可裴祁渊就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故意把马骑的飞快,让她不贴紧他都不行。
皇宫的侍卫离老远就认出那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老早便大开宫门,跪在两侧。
裴祁渊连马都没下,一路疾驰到乾坤宫,随即紧握马绳。
黑马长嘶一声,堪堪停在原地。
江知晚赶紧松开手,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快钻出嗓子眼。
还没喘匀气,便见裴祁渊翻身下马,向殿里走了几步。
接着顿下脚步,回头看她,“还要朕请你吗?”
江知晚坐在马背上,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这一整晚她先是翻了宫墙,又跟裴肆一番拉扯,之后便是面对弓弩相向,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宫……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便是在她身子好的时候,也少不了是一顿折腾。
而此时,她更是有些腿发软。
看了一眼裴祁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江知晚狠了狠心,做好了摔在地上的打算,闭上眼跳了下去。
就在她整个身子要砸到地上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拦腰抱住。
“你找死吗?!”
裴祁渊的怒喝在耳边如炸雷般响了起来。
江知晚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慌忙的向后退去,挣脱他的怀抱。
“皇上恕罪,是罪妇无礼。”
裴祁渊紧张的脸色愈发沉了下去,松开手道:“朕想听的就是这个吗?”
入宫前还往他怀里贴,进了宫就恨不得跟自己泾渭分明,她这是料定自己拿她没办法?
还是说,他裴祁渊都不值得她多温顺一刻呢?
江知晚微垂着头,想解释自己只是腿软,并非有意弄伤自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又如何,其结果都是一样的,都是让裴祁渊不得不出手来救了自己。
她弯下双膝跪在地上,“罪妇有罪,还请皇上息怒。”
裴祁渊面色隐隐发青,指着她道:“你既然想请罪,就在这跪着吧!”
说罢,便转身走了进去。
而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桃花躲在暗处,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可置信的暗忖,江知晚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回想皇上出宫时那盛怒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两腿发软,更别说点齐一队弓弩手那凛冽的杀气。
可方才两人竟同乘一骑回来?
皇上不仅不想生了气的样子,甚至还紧张的去接江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