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熟门熟路的走到西南角的宫墙下。
这里靠近冷宫,只因冷宫里的娘娘疯的疯死的死,故而传出不少的神鬼谣言。
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寻常没人过来,故而连巡防军都疏于防范。
江知晚凭着记忆走到一处假山下,看到那熟悉的草席,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恍若回到往昔。
“祁渊,咱们把梯子藏在这吧,一定没人会发现。”
裴祁渊不赞同的拧着眉,“晚晚,你若想进出宫墙,大可直接拿我的腰牌,何须冒这样的险?万一摔着该怎么好?”
她俏皮的撅着嘴,掩耳盗铃的把梯子上盖上草席。
“你放心好了,我身手好得很。”
说着,又赧然的红着耳根道:“而且拿着你的腰牌进宫,每次都要在巡防军那里登记,多有不便,没得还让人以为我、我对你……
哼,反正我要自己进出才行。”
裴祁渊瞬间懂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满目柔和的笑了起来。
如谪仙般的俊颜微展,似星河璀璨,宛如春回大地。
江知晚看呆了,只见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草席。
“好,都依你,快铺好吧。”
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冷宫的阴森,瞬间让她拉回了神志。
她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掀开草席,被藏在下面的梯子经过雨雪的侵袭,早已不复当初的坚固。
江知晚压下心头的酸涩,拿着梯子靠在宫墙上,简单的试了试,才放心的踩了上去。
出了宫,她马不停蹄的赶往江府。
江府的门房早已经睡了,听到急促的拍门声,才骂骂咧咧的套上衣服。
“谁啊,这么晚了还砸门。”
江知晚道:“是我,开门。”
门房一听就愣了,赶紧快跑两步打开了门。
“娘娘,您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说着,又往她身后看了看,“没人跟您一起?”
江知晚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没人,老爷和夫人都睡了吗?”
门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都睡了,奴才现在就去通传一声。”
说罢,便小跑着进去。
须臾,江如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紧张的道:“晚儿,出了什么大事?”
江知晚把父亲扶进前厅,摇头道:“没出事,我此次出来是有事要拜托家里,原本是想写信的,但怕一句两句交代不明白,这才冒险出来了。”
江如海气的一跺脚,有事担心又是着急的指着她道:
“你、你还有没有点规矩,身为后宫嫔妃,竟敢大半夜的跑出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知晚给父亲倒了杯茶,温声道:“爹爹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再教训女儿也不迟。”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又是许久未见,江如海再顾忌体统,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只喝了茶算是消气了。
“你说有事要拜托家里,是何事?”
江知晚忖了忖,严肃的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说与父亲知道,还请父亲咬死了秘密,对母亲也不能说。”
江如海顿时崩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撑得住事的人,如今能让她这么谨慎,定是关乎璃国的大事。
不由得也审慎的道:“你自当放心。”
江知晚目光灼灼的看着父亲,直言道:“皇上中了剧毒,寿数只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