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话音未落,江知晚猛地进屋把碗拿了出来,狠狠砸碎在他面前。
“霍肆,你我之情犹如此碗,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
她不忍再听他的叮嘱,怕自己扛不住流下泪来,只能把事做绝,好叫他死了这条心。
霍肆看着脚下碎裂的碗目光闪了闪,知道自己再留下去恐怕会给她带来磨难。
他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方才打他的小厮道:“知晚口味清淡,做菜的时候要少放油盐。她晚上睡觉有梦魇的毛病,要是……”
江知晚冲过去,猛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这清脆的一声,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我乃堂堂淑女,是皇上的女人,轮得到你嘱咐下人?”
“霍肆,你僭越了!”
霍肆缓缓转过头,脸上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他却恍若未觉,只看向她通红的掌心。
“手疼不疼?进去伤点药吧,若想赶我,何必伤了自己,我走就是了。”
他最后抬起眼眸,满目眷恋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江知晚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霍肆,别怪我,我只想保你的命。
此时,江家老太君被搀扶过来,心疼的叹了口气道:“晚儿,你又何必如此狠心对他。”
江知晚从悲伤中抽离出来,赶紧扶着祖母回房中坐下。
祖母面色憔悴,时不时咳上两声,瞬间牵动了江知晚的心。
她利落的倒了被茶递过去。
祖母喝了一口平息了片刻才道。
“这一路回京风波不断,外人看咱们江家老弱病残,少不得要欺辱几分,轻则关卡索要银子,重则被打劫,要不是有霍肆在,咱们哪还有命全须全尾的进京呢?”
江知晚一惊,倒抽了口凉气。
“被打劫?”
祖母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些毛贼,想捞些财物罢了。”
说着,便一脸疼惜的看着江知晚,似是有什么为难的话要说一般。
江知晚怎么会看不出来,殷切的问:“祖母有什么要说的?”
老太君犹豫了一瞬,半晌道:“若是你真心属意霍肆……便跟他走吧。江家已然败落,不能让你一个女子搭上一辈子担当所有。”
江知晚瞬间泪如雨下,双腿一弯跪在祖母面前,失声痛哭:“祖母!”
她知道自己亏欠霍肆良多,可恩情跟血债她只能选一样。
她欠裴祁渊的是命,不得不还。
而霍肆的恩情……她只能来世再报。
江知晚坚定的摇了摇头,哽咽道:“祖母不必忧心,我一切很好。如今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养精蓄锐,以谋来日。”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要在不多的时间内把事情交代下去。
“我会跟皇上求个闲职,让兄长弟弟们既可远离尔虞我诈,也可安身保命,咱们江家往后就有安生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