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裴祁渊从来心怀大义,是难得的正人君子,断不会如此心狠手辣,下这样的狠手。
不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她一个字都不信。
裴祁渊豁然一笑,随即阴沉着脸指着那只断手道:“母后昔年和镇南王青梅竹马,竟也认不出这是裴陆的手吗?
您是不是吃斋念佛久了,眼神不济?”
太后脸色瞬间煞白,不可置信的道:“难、难道你……”
裴祁渊眸中闪过血色,狰狞的勾起一侧的嘴角,“母后还不知道,朕当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吧?”
他眼神忽然阴鸷起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从前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被他的样子惊的合不上嘴,半晌脸色一整,忽然讥笑的道:“一个都不放过?那江知晚呢?”
见皇帝半晌不回答,她冷笑一声。
可下一刻,却听皇帝忽然冷声吩咐赵德。
“去,把这只手拿下去炖了喂狗。”
太后骤然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向裴祁渊。
到此时她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变了,变得如修罗般狠厉!
而裴陆在他这样的铁血手腕之下,恐怕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眼睁睁看着赵德端着托盘往外走,心里顿时一阵剧痛,厉声道:“慢着!”
太后犀利的目光径直看向裴祁渊,“皇上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裴陆都已经死了,何不给他留个全尸?”
裴祁渊哈哈大笑,“母后还真是慈悲为怀,连险些害死你儿子性命的人都能劝说留全尸。”
他面色一肃,冷声吩咐:“来人!太后祈福诚心,劳累过度致昏迷,送回慈安宫修养,无事不得打扰。”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皇上这是要软禁哀家?”
裴祁渊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母后想多了,儿臣这是孝顺你啊。”
说罢,又厉声催促,“还不快去!”
众人再不敢怠慢,赶紧请太后回宫。
翌日下了早朝,裴祁渊正要往御书房走,却听小太监来报,“江淑女醒了。”
裴祁渊御辇顿时改了方向。
江知晚躺在床上,整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还干裂着。
裴祁渊进来看到她这副形容,顿时就发起怒来。
“江淑女嘴唇干裂都没人看见吗?还不赶紧倒水来?”
青杏吓的赶紧跪了下去,委屈的道:“孟神医嘱咐了,说淑女刚醒脾胃虚弱不宜饮水,只能用棉布略沾沾。”
裴祁渊这才罢休,走到床前淡淡的看着她,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怨怼。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太后让你跪你就跪?”
江知晚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从他的目光里只能见到冰冷。
“尊卑有别,别说昨日是太后叫跪,就是宫里其他任何一个贵人要教训罪妇,罪妇都只有从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