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眸中泛起泪意,急切道:“皇上,那不是为霍肆写的祝祷词,那是……”
“闭嘴!”
裴祁渊厉声喝道:“你的心思,当朕不知道吗?不是为霍肆是为谁?你说的出来吗?”
“江知晚,几年不见,你花样还真是多啊,怎么从前朕没看出来你如此心机深沉,还是说因为心心念念着霍肆,不得不筹谋算计呢?”
江知晚只觉得百口莫辩,看着他满眼怨恨的眼神,只觉得心如刀绞。
“皇上……”
“够了!”
裴祁渊猛地转身,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似是心脏都成了冰。
“朕不想听你狡辩……”
看到外面有人影匆匆闪过,他的声音猛然一顿。
随后眯起眼睛,若无其事的说完后面的话。
“……你先回去休息吧,没有朕的旨意,这几日不必再出来了。”
江知晚听到他提霍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霍肆是他无法容忍的“污点”,是他因着自己而牵连记恨的人。
若是自己一走,难保霍肆还有没有命在!
江知晚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抓着他龙袍的一角,恳求道:“皇上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可否留霍肆一命?”
裴祁渊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周身的气场如刀锋悬顶般隐而不发。
“你说什么?”
江知晚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制的微微发抖,却心志坚定,哽咽道:“求皇上……不要动霍肆。”
“你好大的胆子!”裴祁渊爆喝一声。
她还敢为他求情,即便激怒自己都不肯罢手。
她是多爱他?!
爱到连自身都不顾了吗?
裴祁渊紧紧抿着唇,手掌背在身后握着拳头,怕自己一个失控之下要了她的小命。
“皇上!”
江知晚眼泪在眼眶打转。
她不能让霍肆出事,否则在江府那一出赶人还有何意义?
她深深磕了个头,闷声道:“只要您肯放过他,罪妇愿意领双倍责罚。”
裴祁渊心中顿时升腾出漫天怒火,似要毁天灭地。
她竟然肯为他领双倍责罚,这是想跟他殉情吗?!
他的广袖里现在还放着她为他抄的经文,所以,即便她能做到此等地步,结果都是站在霍肆那边吗?
凌厉的气场带动着空气的不安,忽而凭空一场大风,吹乱了龙案上的奏折。
烛火明灭之下,裴祁渊紧紧攥着经文,额头的青筋绷起,却硬生生压下了怒气。
念在她尚有一丝初心,还能为自己抄经的份上,他可以忍耐这一次。
只咬牙威胁道:“你若再不回去,朕现在就把孟百川召回来!”
江知晚眼泪潸然而落,她知道自己从裴祁渊嘴里得不到这个保证了。
但祖母的病万万离不得孟百川,她只能从命。
回去的路上,泪水一滴滴打湿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