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狠狠拂袖一把打翻药碗。
“哗啦”一声,好似碎在了江知晚的心上。
“朕就是对你太仁慈,才纵的你无法无天!”
裴祁渊眼中如寒霜凛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用药了,伤好不了,也别想去见你祖母!”
说罢,便大步向外走去。
“皇上等等……”
江知晚心头一急,顾不得脚上的伤抬腿迈下了床,却在沾上地的一瞬间,钻心的痛让她惊呼出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裴祁渊脚步猛然顿住。
还不等说话便听她哽咽着道:“皇上开恩,罪妇的祖母已入耄耋之年,实在受不得病痛折磨,求皇上让罪妇出宫去看一看吧。”
裴祁渊微微侧着头,眸光中怒火未歇,眼底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伤的这样重,竟还想着别人!
还有这伤……
到底是什么心头期盼,值当她三拜九叩这样作践自己?!
“是否能出宫要看你的表现,但在此之前,你就给朕在这禁足,好好忏悔自己的罪业!”
他若不用些雷霆手段,以禁足的名义让她养伤,恐怕自己还没报仇,她就先磕死在佛日楼前了。
江知晚懊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怎么这么没用,不仅救不成祖母,还惹得裴祁渊恼恨的给自己禁了足,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回了御书房的裴祁渊,坐在龙案前拿着朱笔悬而未落,半晌也批不下一本折子。
赵德心惊胆战的侧立在一旁,深怕喘气声音大了都会惹得陛下恼怒。
方才在江姑娘房中那场争执,他在门外听的真真的。
陛下现在如此心神不宁,怕是跟江姑娘脱不了关系啊。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小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江姑娘脚伤发炎,高烧不退。”
朱笔猛地坠下一滴墨汁,鲜红的好似是谁的心头血。
裴祁渊直接站起身,厉声质问赵德。
“怎么没叫太医给她治伤?”
赵德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噤若寒蝉的道:“不是皇上不许给她治的吗?”
“放肆!”
裴祁渊怒道:“朕看你的是不想要脑袋了!要是活够了,现在就去幽刑司领死!”
赵德赶紧战战兢兢的请罪,“奴才有罪……”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叫太医!”
“是是,奴才这就叫人去请。”
赵德刚要跑出去,却听裴祁渊又喝了一声:“回来!”
他赶紧转过身。
“带上玉露膏,随朕一同过去。”
赵德一怔,心疼的忍不住规劝:“皇上,玉露膏甚是稀有,库房也只剩三瓶,且江姑娘的伤不过是……”
裴祁渊不耐烦的打断,训斥道:“要你多嘴?还不快去取来!”
赵德就知道,但凡碰上江姑娘的事,皇上必然不会怠慢,只好快步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