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别让朕倒胃口。”
江知晚打眼一看,竟是自己曾经喜欢的小菜,心里不禁酸涩起来,却后退了一步,敛眸道:“罪妇怎敢跟陛下同桌用膳,这不合规矩。”
裴祁渊冷冷的望向她,随即淡淡的勾起唇。
“规矩?朕的话就是规矩。”
紧接着又讥讽的道:“况且,你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伺候朕呢?”
江知晚咬着唇,脑中不由自主的涌现他昨晚的悍然,忍不住心头悲戚。
裴祁渊见她站着不动,眼神一厉,幽幽道:“不想陪朕吃?想陪霍肆吃?”
他往推到江知晚面前的菜上扫了一眼,“这些若菜剩一口,朕就让人从霍肆身上割一块肉下来,你自己选。”
江知晚受制于人,终究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裴祁渊这才称意,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今日前朝和太后都跟朕说了立后一事,太后还说要广纳嫔妃,充实后宫……”
他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她脸上。
“朕登基的日子也不短了,他们这样提也情有可原。”
江知晚手中的筷子骤然顿住,压制不住的酸涩直逼眼眶。
心头那块不可触碰的伤疤似是被人残忍的揭开,痛的她呼吸一窒。
她放下筷子起身,忍着钝痛翻涌,微微弯着腰道:“既然皇上要立后,还请让罪妇别殿而居,免得惹皇后不快。”
江知晚这样的反应,好似大大的取悦了裴祁渊。
他勾起唇靠向椅背,眼神紧紧锁在她身上,“别殿而居?想的倒好。”
“你哪都别想去,就给朕住在这,也正好学学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省的以后朕宠幸你的时候,你让朕不痛快。”
江知晚握紧了拳头,微微颤抖,连指甲现在肉里都不自知。
鼻尖的酸涩激的眼睛浮出泪意,她拼命的压制住悲伤,淡淡应了个“是”。
这或许就是她的孽债吧,她合该受着。
裴祁渊对那两道菜示意了一下,命令她,“继续吃。”
江知晚哪里还吃得下,可想到霍肆的安危,不得不逼着自己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去。
如同被人操控的傀儡,按指令行事。
裴祁渊怎么会看不出她在勉强自己,正因为看出来,所以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她就这么在乎霍肆吗?
为了他,可以忍辱侍寝。
为了他,也可以强迫自己顺从。
她还真是爱他深切啊!
裴祁渊一脚踢飞了桌子,“哗啦”一声巨响,碗碟碎了满地。
“别吃了,给朕滚出去!”
江知晚心里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裴祁渊不快,但现在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
她这条命可以全凭他处置,可霍肆呢?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错失,连累他搭进一条命去。
江知晚瞬间跪了下去,拉着裴祁渊的龙袍急切的道:“皇上,罪妇有罪,错在我一人,求皇上不要牵连霍肆,他是无辜的,还请您饶他性命吧。”
裴祁渊阴鸷的低头看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再不滚,朕就把霍肆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