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前盟主来了。”
,等等之类的交口接耳的呼喊声,立刻此起彼落,热闹非常。
那伍长近看带头者果然是当今圣上的拜把义兄武威王陆王爷,那敢拦阻,一挥手便令后方人马也让出一条道路,让陆左一行人直驱而入。
此时,一声淡漠尖锐,直入耳膜的语声由前方传来:“老陆,怎么你没事也来淌这趟浑水。”
陆昊天一听见这语声,不禁暗自叫苦,原来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经常与他抬杠的平西王,人称[三指平天下]的季右鹘,若现场兵马的主事者是这位铁面无情的平西王,不但表示这事必无善了,且命令更是由圣上直接指派而下,才能够劳动得了这位事务繁忙的平西王亲自出马。
陆昊天奔行至包围网中心,只见辽王的亲卫人马将一名不停四下张望,神情畏惧的毛野人团团护卫在中央,同行者还有一位模样白胖,神情和蔼的白胖中年人,模样依稀便是昔日少林寺达摩院主明悟大师,只不知何时侯明悟竟蓄起短,穿起俗家衣裳来?
而关长征所率领的关家堡人马虽与辽王的人马相距不远,但在表态上明显有了区分。
神色铁青,面无表情的辽王爷朱植,独自站立在正前方,与平西王季右鹘及众武林人士对峙当中。
陆昊天一看这箭拔弩张的态势,暗叹口气后信步向前,强作轻松的开口笑道:“老季,怎么不好好待在平西王府里享福,还千里迢迢的带着这些娃儿四处玩耍?”
只见脸色瘦白得毫无血色的季右鹘笑骂道:“老陆,咱们这些食君之禄的米虫,要不多少出门干点活儿,早晚要变废物。况且,那儿还有位十年前干过大架的好友呢?”
,季右鹘下巴遥点向被辽王人马保护下的野人熊熊。
“门主大哥~”,早己激动不己的左舞玄,淌着泪,一声呼喊便走上前去,但见昔日英明神武的四门门主,这会儿除了披肩的那件华美外袍之外,仅在袴下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熊皮下摆,浑身毛齐长,神情畏缩恐惧,那还得见一丝丝昔日的神采,一时间楞在当场,又想上前拥抱痛哭,又唯恐唐突的动作会惊吓到明显己认不出自己的门主大哥。
“三哥,您先别动作,您五弟这会儿谁都信不过,您要是信得过我,就先站在一旁帮忙看着门主大哥,他现在谁都认不出。”
,辽王背着左舞玄扬声说道,紧接又眉头深锁的朝季右鹘冷冷话。
“季王爷,我适才就说过,这会儿由我话事,回头在圣上面前,我自然会扛起责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季右鹘对辽王不耐烦的口气毫不以为意,依然恭敬却态度坚决的回道:“辽王请莫令属下为难,圣命难违,今儿个奴才一是带走这名野人,一是当场将之格杀,没第二条路可走。”
辽王朱植脸色铁青的转头朝陆昊天问道:“那武威王爷的意向又是如何?”
陆昊天左瞧瞧,右望望,不久后才苦笑地朝季右鹘问道:“圣上那边是怎么说的,圣听怎会突然间关心起武林草莽之事?”
季右鹘淡淡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眼前此人乃是蒙古皇族的余孽。”
此话一出,众声哗然,昔日蒙古元朝欺压汉人过甚,中原普遍对蒙古外族仍残留着莫大仇恨,瞬间群情立时鼓噪起来。
“原来是蒙古畜牲,给他死!”
“蒙古人,杀!”
“他还干过那些肮脏事,更是百死不惜!”
“果然是畜牲,难怪十年前会干尽畜牲才干的事!”
“别说了,给他死!”
陆昊天见在场的武林人士的情绪瞬间沸腾,眉间深锁,转头看除了关镇远与关长征一脸讶异外,辽王及左舞玄皆面无表情,显是知内情者,其中左舞玄更是闻言低头,丝毫不敢与他身旁的关镇远对望。
陆昊天心想这下子连确认都不必了,但头也跟着更大了起来。
季右鹘淡淡又说:“证据是他胸口有大狼刺青。”
此时辽王沉声说道:“门主大哥并未向我们隐瞒此事,况且他也有一半的汉人血统。他曾向我们说过,他的血液里汉蒙血统各一半,因此,他两不相帮,只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话一甫毕,众人怒喝咆哮的语声随即不绝。
季右鹘轻轻摇头道:“辽王爷身为皇上同母的血系亲弟,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叫人深感遗憾。”
此时,远远一声低沉的喝声传来。
“蒙古人难道就不是人,你们汉人又高贵到那里去?”
,话方甫毕,一道粗犷雄伟的身影己跪在表情己几近惶恐的野人熊熊面前,辽王与左舞玄不约而同的齐齐阻挡在野人熊熊身前。
“四哥~”,“老四~”
来的竟是原以为己投靠极乐圣教的[白虎圣使]呼于楂。
此时,人群中传出一声飘忽的声音,声者正是在场的年轻极乐教主:“呼于楂,你好胆敢背叛圣教主?”
只见呼于楂连头都不回,只淡声回道:“根本无所谓背不背叛,我呼于楂真正的主子从来都只有一位。”
,接着,他五体投地的向野人熊熊跪拜致意,接着解下那把他长年背在背上,却从未见过他使用的神秘巨大武器,无比恭敬且谨慎地摆放在野人熊熊的面前。
“主子,想不到我呼于楂查还能有这天能再将代为保管的斩马刀交还给主子,我呼于楂此生己无憾矣~”,说完,呼于楂竟当场就失声痛哭,其真性真情一时间表露无遗。
跟着也痛哭失声的左舞玄,蹲下紧抱住呼于楂道:“老四,我就晓得你不是个无义背叛之人,我就知道。”
“那你就不是吗?”
,在这叫人讶异的状况层出不穷的当头,插进话的,竟是一旁的天剑星河关长征,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痛哭失声中的左舞玄,“这会儿你又跟你昔日的过命兄弟们相认了,那是不是又要像从前一样,丢下那些关心你,曾为你作出无数犠牲的人们,去跟你的兄弟们过着从此幸福快乐的日子。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么,用过即丢,毫不可惜。果不其然,我打一开始就鄙视你是对的,你看似重情重义,但实则是个无血无泪,寡恩忘义的畜牲!”
,平日温文敦厚的关长征,此刻却是脸若寒霜,字字刻薄。
原本痛哭失声的左舞玄闻言,立时全身随之僵硬,片刻后才惶恐至极的望向不远处才刚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关镇远老堡主,在风中独自伫立的完好身影,一时间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