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也察觉到了,看他一眼。
“小乔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都挺惊讶的。”曲姐放下杯子。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和大姚说这哥们真酷啊,没想到你这么酷。”
“小乔和我说你们来帮忙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栾也重新转过头,“这两天辛苦了。”
“没事。我们都来这五年多了,雪湖村约等于半个家乡。”大姚给烤串上撒了调料,一人分了一把。
“做点事应该的。”
曲姐的酒刚续上,杯子又抬起来,对着樊青隔空举起。旁边的大姚收到指令,立刻跟上。
“还有你,小帅哥。你是叫樊青对吧。”
樊青拿起杯子点点头:“对。”
“虽然没说过话,我对你有印象。村里年轻人不多,帅哥就更少了。”
曲姐笑笑:“喝一个,以后多来玩。”
樊青也对着他们笑了笑,放低杯子和两人碰了一下:“好。”
栾也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着他喝完一杯酒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还行吧。”栾也低声问。
“嗯?”樊青转头看了栾也两秒,点点头:“还行。”
栾也定定望着他,樊青也没收回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栾也率先转头了。
旁边乔飞白还再问曲姐:“我呢,怎么没人敬我?”
“吃你的吧。”曲姐给他盘子里放了一把串。“唱歌的嗓子少喝点酒。”
栾也有点想说我旁边这位背课文的嗓子也能少喝点吗,但听起来有点不讲理了。
酒过三巡,话题从拍照时有游客过来问他们是不是公益组织,逐渐变成了村里的旅游建设,说到游客虽然比不了其他景点,但已经算是越来越多了。
“五年前我们刚来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店,也没什么游客。”大姚说。
“去见山投了五十多万,我俩的全部积蓄。有时候四五天都没一个人进来,我俩就就坐在门口边晒太阳,晒完正面晒反面,都晒脱皮了。”
曲姐插话:“我朋友说真厉害,花五十万来这美黑了。”
“就没想过换个地方?”栾也问。
“她就喜欢这儿。”大姚指了指曲姐,“我听她的。”
“我和他之前都在北京上班。”曲姐带着笑容喝了一口酒,语气清爽,酒意丝毫不上脸。
“都是大厂,每天都卷谁下班时间晚,一点两点三点,累得跟狗似的。说什么时候有假期一定去云南旅游,见见山看看水——哪有时间啊,睡觉都得争分夺秒的。”
“后来我总头痛,加着班呢,眼睛会突然看不见。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脑子里有肿瘤,不排除是恶性的,要马上手术。”
曲姐笑了笑:“从医院出来我就哭了,哭着给他打电话,他还安慰我,说肯定没事,有他在呢,别怕。”
“是不是觉得当时我挺帅的?”大姚问。
“帅了那一段时期吧。后来住院,做手术,肿瘤送去切片……那时候我也想过要不要拍遗照。”
曲姐说:“万一是恶性的,还得放疗化疗的,那时候拍多丑。”
桌子上的人都安静听着,只有大姚望着曲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告诉她别瞎想,咱们还得去云南呢。其实我也害怕。”
大姚喝了口酒。
“有天早上医生把我叫出去,我手都哆嗦了,结果他跟我说,结果出来了,没事,良性。”
大姚笑了笑:“回病房我们俩就抱在一起哭了。”
“我可没哭。”曲姐说。
“没哭吗?”大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