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阿焕的新主意,丁小粥拍板,说做就做,明天就做,不然夏日将尽。
阿焕:“不是没钱了么?得再攒攒钱。”
丁小粥躲进屋子,不许他看,从旮沓里东摸西找,又凑出一小把钱。
回头拿给阿焕:“喏,还有一点点。”
每次说山穷水尽了,每次还有一点点。
不多,但够他们去寻新生机。
小老百姓就是这样,孜孜不倦,勤劳刻苦,在好日子储起阳光和雨露。
待到困时,再取出一滴露水,一缕阳光,就能活命扎根,开枝繁叶。
14
丁小粥给阿焕买了一身衣裳,是件月白色长衫。
先生爱穿这颜色。
总得穿好点,否则茶馆的客人怕不会买。
因买的是旧成衣,并不合身。
丁小粥挤出时间缝裁。
阿焕问:“你的呢?”
丁小粥低微地说:“只够买一身。”
又在撒谎。
阿焕一眼就看穿。
是夜。
他烧了水,给丁小粥洗脚。
丁小粥原本不让,但拗不过阿焕强硬,兼力大如牛。
阿焕摸他腿上爬蜈蚣般的长疤痕,问:“还疼吗?”
丁小粥:“早就不疼了。”又偷偷说,“我想存钱治腿。”
阿焕:“找好大夫了?要多少钱?”
丁小粥:“还没。但是,我一定不会瘸一辈子。”他不认命。
阿焕:“我帮你一起找。一起存钱。”
作为回报,丁小粥也关心他:“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阿焕直接脱衣,丁小粥耳朵轰地烫起来。
是不是故意的?
但见阿焕一本正经,他忍住害羞,嘀咕大抵是自己大惊小怪。
看病而已。
阿焕的胸骨下本来有一块凹进去,现在渐渐长好,变得不好找,需要很仔细才能摸出来。
总觉得触碰到指尖仿佛在发热。
阿焕肌肤的触感萦绕不散。那是年轻的强壮的男人的手感。有种莫名滚烫。
丁小粥轻轻按一下:“你疼不疼?”
阿焕:“不大疼了。不碰就不疼。疼也没事,我习惯了。”
丁小粥:“怎么可能习惯?疼就是疼,不管疼多少次也是疼。实在疼的话,你要告诉我,我去给你抓药。”
其实早就好转。
前些日,两人就换了睡觉地方。
丁小粥睡床,阿焕睡板凳。
相安无事。
“到底多疼啊?”
丁小粥忧心地问。
该不会是因为睡板凳才迟迟不好吧?
阿焕似痛地闷哼一声。
丁小粥急急问:“很疼吗?”
阿焕装模作样:“让我同你一道睡床,就不疼了。”
丁小粥瞪他。
真是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