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些也是四个多小时之前了,按理说如果药还残留在体内,十分钟之内就会有反应,现在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看来是莫名其妙到这边来之后肚子里的药也不知去向了。
。。。。。。等等,也就是说,他莫名其妙穿越到这边来之前,在家里吃了一把安眠药,然后正晕厥在房间里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及川把人带去抢救。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气又喘不匀了。
他抱着男孩,还没等再问什么,就感觉领口微微一紧,原本除了必要的交谈外一直不怎么开口的男孩低着头,整个人都在微微打颤,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没关。。。。。。不,还是有关系的。”诸伏景光深吸了口气,把男孩抱紧了一点,认真道,“抬起头看我。”
春日川柊吾抿着嘴,抬起头来有些躲闪的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诸伏景光皱着眉头,尽量用小孩能听懂的话对对方说道,“所以,只要你保证之后都不再吃比要求的多的药,我就不会生气。”
“。。。。。。我保证。”栗发的男孩看着他,似乎认真思索了一番后才轻轻点头。
诸伏景光看着他。
在又一次尝试入睡后,春日川柊吾的疲态已经非常明显了,有种已经摇摇欲坠却被紧绷的神经拉拽着,始终无法安眠的感觉。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在卧底时,他很多时候要保证绝对的清醒,会用咖啡或是药物让自己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保持专著和清醒,那种滋味对他而言都难以忍耐,何况是对一个孩子。
而且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不得不一直醒着。
他之前看见那张照片时,第一反应是会有什么样的家长敢给自己的孩子吃这种药,但是现在设身处地的陪着春日川柊吾入睡,他却忽然明白了那位父亲的感觉。
当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次次被这种痛苦笼罩着,哀求自己时,很难有人会硬下心来,告诉他再试一遍。
诸伏景光将人从卧室抱了出去,原本在卧室门外安静的听着里面情况的几人还在想刚才两人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都没有说话。
“阵平,把安眠药拿来。”他转向靠在一边的松田阵平,在说完这句话后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旁边几人因为惊讶瞪大的眼睛。
“等等。。。。。。”降谷零皱着眉头,“不行,他不能吃那种。。。。。。”
这句话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好友的意思,几人对视了一眼,松田阵平走到不远处的家用药箱里,从里面翻出来了压箱底的安眠药,扔了过去。
萩原研二稳稳接过,他看了眼说明书,转头对着栗发的男孩道,“半片可以吗?”
似乎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结束这种几近折磨的入睡尝试,春日川柊吾看上去精神终于好了一点,他点点头,等待着对方打开药瓶。
半长发的警官从里面拿出一片来,很快掰成两半,在递给对方之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其他人,“这个药苦吗?”
春日川柊吾摇了摇头,“用水冲下去,就不苦。”
“这样药味也很容易留在喉咙里。”伊达航状似担忧道,“本来就睡不着觉,一嘴药味不是更睡不着吗,这样。。。。。。把它融在甜牛奶里喝怎么样,这样没有药味,睡前喝点热的也能睡得更好。”
栗发的男孩似乎有点犹豫,他左右看了看,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降谷零很快从松田阵平家门口的箱子里拿回来一罐牛奶,倒进杯子里热到入口不会被烫到的程度后又往里面加了糖,这才交给站在诸伏景光旁边的萩原研二。
半长发的警官看了他一眼,把手里那半片药放了进去。
“搅一会儿就化开了。”降谷零接过那杯牛奶,示意诸伏景光把人重新抱回卧室,“先进去吧。”
等两人进去,又重新关上卧室门后,萩原研二顿了一下,将藏在手里的,刚才明明当着春日川柊吾面放进了牛奶杯里的药片拿了出来,重新放回药瓶里面。
“会有用吗?”伊达航压低声音,有点担忧。
“依赖很大一部分是心理作用。。。。。。试试看吧。”
过了一会儿,卧室门被打开,降谷零端着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出来,几人又等了许久,快半个小时后,这扇门终于重新开启了。
诸伏景光从里面出来,表情是久违的轻松,“睡着了。”
几人终于长松了口气。
松田阵平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还是从口袋里抽出来了作为替代品的糖棍,叼在了嘴里,试图依靠这些微薄的糖味来过滤掉心里泛起的情绪。
“我莫名有种感觉。”伊达航看了看被刚才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堆满的客厅,轻声道,“。。。。。他应该明天就会离开吧。”
同样有种预感的萩原研二点了点头,随后他试图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我倒是还有种预感,如果他自己选择留下,就不会再走了。”
降谷零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似乎知道自己这句话让原本就沉默的气氛变得更怪了一点,半长发的警官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问问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他不想回到之前那种地方,留下来也挺好的。”
“我看是你想把柊吾留下来。”伊达航摇了摇头。
“你们不想吗?”萩原研二的反问让卧室门口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他想起刚才所有的事情,脸上原本就淡的笑意也退了,“问问吧,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总算搞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么藏着掖着了。”他抿了下嘴,嘟囔出这句话来。
“如果他不愿意。。。。。。”不知道是谁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