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们对话的声音随着脚步渐渐消失。
回家路上,星不时抬头看他,反复数次后,他扭过头,“今天学校生了什么吗?”
“没有。”她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大叔,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那……是不是要照顾我们,所以你才单身到现在。”
他的脚步没有放慢,话语也无动摇,“如果你要从现实角度考虑,确实如此。”
即使走在夕阳的余晖下也依然觉得浑身冰冷,如果他委婉一些,大概会说她们不是负担,现在的回答实在是太过直白,星不禁一阵委屈。
她不禁反问,“那为什么要收留我和姐姐?”
“所以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你们的家人,至于理由,我答应过夜,由她成年之后亲自告诉你。”
“……”她低着头走路,没有留意到自己行走的那侧有着一扇半开着门的铁箱,略带锈迹的门框闪着危险的锐利寒光,走到近处时她都没现,于是一脚踢了上去,在一声惨叫中,她向一旁摔去。
“小心。”握住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用力一带,脚步失衡的她落在他怀中。
少女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身体和他贴合,他表情没有变化,就像那份美好的感触不存在,见她迟迟没有站稳,“还好吗?”说着,他后退一步,准备低下身子查看。
“不……我没事的!”星连忙后退,素净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红,但没走两步,她突然蹲下,按住脚踝,并不是没事,锋利的门框将短袜划破,连带着那细腻如白瓷的小腿上也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血液正在渗出。
在星的惊呼声里,宇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到车旁,让她坐入后座,腿伸向门外,从后备箱拿出药水和绷带。
“为什么在车上放这些东西……”
“可能会用到,还有,在外面行走时要多留神。”
“我知道了啦……”星弱气回答。
自己来也不是不行,但看着蹲下身子,正整理药箱的大叔,她的话就说不出口。
“暂时先把鞋袜脱掉吧。”
“嗯……”
脱掉她穿的制服鞋,然后轻轻卷下黑色的短袜,少女小巧精致的玉足就被他捧在掌心,他没有欣赏的想法,而是打开了药瓶,用一次性棉签沾染。
“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
“唔?嘶!”本来还在胡思乱想自己穿了一天,袜子会不会味道很大的星倒吸一口冷气,圆润的脚趾在掌心蜷缩,酒精使伤口周边的皮肤一阵清凉,但伤口处却是火辣辣的疼。
处理伤口时,星忽然问他,“那如果等到我们都成了大人,大叔会考虑结婚吗?”话一出口,她就现这话似乎缺失主语自带歧义,本就绯红的面颊变得更加红润。
她今天对这些话题十分热衷,是对恋爱产生了好奇吗?应不应该说教?。
在此之前,先回答问题吧,他做出判断之后,平静道,“不会,即使你们不在,我也不会和任何人恋爱或者结婚。”
“……怎么这样。”她分辨不出他说出这番话的心情,只是胸口堵得慌,低头望向他在夕阳下有些模糊不清,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身影。
大叔的情绪压抑得太过隐秘,但归根究底是因为自己对他一无所知,收养她们的理由,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或许姐姐知道,但她同样不会告诉星。
“有在意的异性吗?”他问。
“如果有的话?”
他想了想,“……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暂时不要沾染男女交往,那对你还太早了,假如选择错误,这将会影响你的一生,你还无法为此负责。”
“反过来,如果是对方主动向你起邀请。我也希望你拒绝,和刚才说的一样,那对你来说太早了,在心智未成熟时过早涉及两性关系是危险的行为,如果那个人真的珍惜你,就不会这么做,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看起来他的长篇大论会持续很久,星突然笑了起来,“才没有呢,我开玩笑的。”
“是吗,那就好。”于是他不再多说,消毒之后,他裹上纱布,收拾好药箱,坐上驾驶座,“晚上洗澡时,尽量不要让这里碰水,现在先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不要!我不想打针!”
汽车动,“我没有在和你商讨,还有,系安全带。”
“知道了啦。”
……
当天晚上,星问了夜类似的问题。
带着湿气走出洗衣间,夜擦拭着微湿的根,“星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呢。”她轻声自语,恬静的面容上挂着半是欣慰半是感叹的笑意。
只穿着内衣,在这南方的夏天倒也不会着凉,形状姣好的胸部被束缚在胸罩之内,饱满的轮廓之间挤出了一道诱人的深渊,一滴水滴在光滑细腻的雪白之上,又顺着地心引力流入沟壑之间。
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门缝里露着微光,星应该在复习。
刚才姐妹两人一起洗澡时,在她为星揉搓丝时,她的妹妹突然问她是否有过在意的人,其实她更想问夜有没有在学校偷偷谈过恋爱,但那样就太过直接了。
夜她反过来套星的话,并整理获取的信息。
“全年都穿长袖衬衫,头很乱,几个月剪一次,看起来是不喜欢打理外表的类型。性格孤僻,少话,那精神面貌也很糟糕,唔,是同班同学,还是刚毕业的老师?”她勾勒着妹妹在意的人的画像,但越是在脑中描绘,她就越感无奈。
星当然也不会正面回答她,所以关键的信息,样貌身份年龄都是缺失,在意的原因是,因为家庭因素被同学嘲弄时那个人为她出头,但哪怕只是侧写出来的形象,也不由得让她感叹自己的妹妹眼光之差劲,竟然会看上那样麻烦的人。
这种内心空洞的人,扯上关系就很难甩开了,无意批判,但作为姐姐,她还是希望星能和他保持距离。
当然,小孩子的好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绝大部分的情感萌芽都会随着成长枯萎,她倒也不想一惊一乍过度反应。
“但是,让她形成这种扭曲的标准,是谁的责任呢,叔叔。”她将面巾挂到衣架上,走进他的房间,微亮的屏幕来不及熄灭,他耷拉着头坐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