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呆立发愣,哪猜得到主人想自杀重生。
每次听见来吧,它就例行充当驴肉挡靶。
老油条愤然掉头,盯着步虚,眼含恨意。
他了解步虚的功力,挨打至少挨了二十七八九世了吧?自己没练出个硕果,步虚倒是一世一个样。
挨打打通了经络,疏通了炁脉,悟到了功法。
每当老油条身无分文,饿得连抽筋也没力气的时候,步虚就兼职当山贼土匪,劫道抢掠,遭到过围攻、审判、砍头、天打雷劈,在一系列出生入死的经历中,它又悟出了天罡变幻术。
老油条也把步虚当成了急急奉我律令的太上老君哥哥,有习惯性依赖。
步虚的根骨确实比老油条的根骨强。
只因为不管老油条饿到啥程度,穷到啥地步,都没动过卖它杀它、把它熬成阿胶的念头,步虚便倍加珍惜这份友情,忠实地任他骑任他打,任他支使。
四目对视中,步虚看懂了老油条的眼神,身形一哆嗦,化成了一位穿着宋代仆人服饰的小哥,关切地蹲到他身边问道:
“又不想过了?这辈子挺好呀,我觉得。”
步虚睃巡四周,示意此地环境不错。
空山鸟语,清泉滴响,远处山崖尖云烟氤氲,满满的洞天福地气象。
可老油条不想让这景致消磨他凶神恶煞的意志,躺在地上被太阳一阵烧烤,眼睛抵挡不住强光,他坐起来,把唾沫喷溅在步虚的人脸上:“是我不想过吗?我丹道没练成,三清老祖不接我下的单。
最近,胎光那玩意儿一闹脾气,就不听我使唤。”
步虚擦了唾沫,扶他走向崖边,谆谆相劝:“我这脾气都熬成婆婆妈妈了,你更能!
别急呀,悠着练吧。
丹道无成,你下山当不了将军国师,篡不了皇位,那么多理想又烩成一碗片儿汤。
再穿越,一睁眼,我去,还是揣着一肚子含血喷天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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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穿不穿,真的不是我在作主。
刚才打你时,我穿了三次。”
“啊!”
步虚惊讶了,接着是慌张。
“可你,你,你干嘛回来了?”
“胎光表示,它不中意!”
步虚肃然皱眉:“难道你练成神魂分离了?也不该呀。
咱先说叨说叨穿越吧……”
他后悔没在早些时候客观地聊聊穿越,才招来今天这逆反的祸患。
步虚见识过无数穿越,那非但不愉悦,还异常痛苦。
先不说意外横死的惨相。
首先,穿越像一头扎进了归墟,时空高强度压缩,由于是非正常投胎,所有环节局促、草率,你的三魂在瞬息间要强闯鬼门关,抢跑黄泉路,攀爬奈何桥,接受十殿阎罗的清算,在刀山火海油锅里过一遍。
折腾全是突如其来,事先没心理准备,事后没空喘息,就被推上轮回台,打个滚被踢回世间。
七魄还没消停,又仓皇相聚。
其次,你不清楚下个宿主的性子,胎光就闯入别人泥丸宫踩盘子抢摊位,遇到宿主的三魂七魄反应迟钝,还在磨蹭,你得拼命跟它们挤,碰上强悍的,还要气血相搏大打出手。
这时你的智囊系统、预警部门、防卫机构统统没到位,胎光孤军作战,大耗元精元炁元神。
重生后,或脑残或身残,有治不完的后遗症。
最后,由于不了解宿主家的底细,你进去了,他解脱,留一屁股欠账、孽债、一堆嗷嗷待哺的儿女,一群牙尖嘴利的寡妇,全归你接棒侍候。
步虚再举例说到靠瞎蒙的穿越,惹出的祸患。
一次,老油条从战国穿到明末都城,正碰上崇祯十四年京师大瘟疫。
他强忍尸臭、苍蝇、蜣螂的侵袭,等七魄聚齐,一醒来,官兵又把他当瘟神小鬼灭了。
那回从车裂到重生再到挂掉,没半个时辰。
步虚话头一转:“穿越是你爱好,职业,你喜欢无妄之灾的刺激,却导致胎光跟你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