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天说了那通话,高福轩再接听手机,领导的语气好多了,请高福轩带刘闪去听他面授机宜,他妻子已去接住读的女儿了。
陈支队没心情嘚嘚,说了火速俩字就挂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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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轩一走,朱院长就带人涌进病房,问长问短,好一个集体性的热呼劲儿。
阵容浩大豪华,医学院,研究所,各大医院的权威,能来的都来了,在六十来个平方的病房里济济一堂,共同体现了对国家财产的知疼知暖、体贴入妙、高度重视。
听着朱院长介绍,褚照天逐一盯向那些顶着大堆头衔的人。
他暗暗思忖:这里面有逃逸天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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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涉案,高福轩一向心硬如铁,不会因为褚照天送上了线索、替自己师徒俩解了危,而消除对他的警惕。
出了会客室,他吩咐刘闪去找护士长要一份特保病房的物品清单。
“我拿到了,仔细对照过,真没那只空瓶儿。
整个病房包括会客室的罗曼尼康帝,就只有那瓶没有喝完的。”
两人匆匆走着,刘闪从手包里拿出一叠清单。
“不用看了。”
在车上,高福轩大致讲了陈舒婷这条线索,没提及褚照天给刘闪解危的事。
他想,年轻人少知道一些与私人有关的事实为好,这能保持工作激情,别为了应付炎凉的世故,把人混油了。
这世上,凡是那些个处事圆滑、四平八稳的人,罕有在专业上取得成绩的。
高福轩笑了笑:“那植物人还是褚照天吗?踏马简直是个侠客。”
“他死了一回,怕了吧。”
刘闪开着车,以一笑回应。
“没怕。
明知还有人杀他,也不在意……哎,不对吧?”
高福轩想起了褚照天的神态和话。
他不为安全,又为什么呢?要我盯着点儿,盯什么去?
难道想杀褚照天的人里边儿,有人知道谋杀线人的案情?或者和谋杀者是同一伙人?
保证王慈雪的安全,又是几个意思呢?他们夫妻关系那么差。
刘闪本来就心有余悸,物品清单又证实了没有那只空酒瓶,他的心跳更成问题了。
当时他说看见过空酒瓶,并不是迎合师傅编出来的。
而是师傅提起后,他才确定真见过空酒瓶,当时精力没放在茶案上,可两支罗曼尼康帝对小县城的小警察来说,不能熟视无睹啊。
为了侦查毒枭,他了解过世界名酒资料。
退一万步说,自己看花眼了,又被师傅带了节奏。
可师傅能看错吗?他当社区警察时练就出了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因参与一次疑案侦查,得到刑侦专家的赞赏,调去当了刑警;由于观察力和判断力的出色,又被禁毒大队寻死觅活地要了去。
洞彻细节,是师傅的强项啊!
刘闪把担忧说出来:“师傅,照片儿上没有空酒瓶儿,是大问题呀。”
高福轩猜到他在动什么心眼儿,笑问:“有多大?”
刘闪故意怔忡,心想,若是跟师傅宣扬网络小说和影视里那些灵异事件,只怕不行。
但不说吧,万一师傅掉沟儿里了,自己的心不得安宁呀。
刘闪犯愁死了。
“别想了,跟褚照天混熟了,你自然能问个明白。”
高福轩见他欲言又止的,劝道。
“那人五毒俱全,还没混熟,我就揍死他了。”
“克制你那爱憎分明,试着交交朋友,就当执行化妆侦查任务。”
高福轩还是说的他们那代警察的老术语。
两人在半道又接到电话,陈支队要他们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