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像水那样慢慢浸满了拉面店,不管是木椅还是桌面都镶上了薄薄的红边。
几朵樱花从外面飘落到地板上,余晖将花瓣染得火红。
这时店里最后的一个客人也走了,铃木葵在后厨收拾着碗筷,风魔正坐在柜台后,能够清晰地听到哗哗的水声。
他其实想要帮铃木葵将那些碗筷清洗干净的,但铃木葵却连连摆手拒绝了他。
女孩笑着说:“风魔君已经做得足够多啦!很感谢风魔君帮我分担店内繁忙的工作,像洗碗这种小事情就还是交给我来做吧!你快去休息一下。”
于是风魔正只好安静地坐在木椅上,好奇地观察着在柜台上摆放整齐的小玩意。
虽然风魔正在柜台后工作了一天,但店里实在过于忙碌,直到现在他才有足够空闲的时间看着这一个紧挨一个的小玩意。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些小小的东西们。
从玻璃罐中堆满的纸折的五角星,到那一只只颜色各异的千纸鹤,再到一个个半个手掌大小的拉面碗模样的陶塑,风魔正的目光来回流转,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要洞悉一个女孩内心的世界。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靠在玻璃罐旁的相框上,夕光打在玻璃上,泛起微微的橙红。
相框里是东京那座著名的建筑东京塔,风魔正之所以知道它的名字,是因为小林和佐藤驾车带他离开东京时经过了这座享誉盛名的塔。
这张明信片里的背景恰好也是一轮巨大的落日。
在夕阳的照耀下,一半的塔身明亮而另一半黯淡,像是一支红得透亮的火烛。
东京塔巨大的影子倒在大城小巷里,被拉的极长,仿佛是要绵延至遥远的天际。
风魔正望着这张明信片,一时不禁有些发神。
“风魔君也喜欢东京塔么?”铃木葵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女孩熟悉的发香。
风魔正刚一侧头,就发现铃木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她正微微低着身子,双手背在背后,也同风魔正一样端详着明信片里的东京塔。
她的头就停在离风魔正一握的距离上,风魔正看清女孩睫毛的同时也闻到了她头发上那淡淡的檀香。
风魔正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骤停了一瞬。
这短短的瞬间明明在现实里也不过一次脉搏跳动的刹那,但对这一刻的风魔正来说,却漫长得像是永恒。
“啊……没有……我只是见过一次东京塔,算不上喜欢的。”风魔正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支支吾吾地说。
“原来是这样子啊。”铃木葵轻轻地点点头。
“不过……不过东京塔还是很美的!听说它是东京很有名气的建筑!铃木小姐你不要在意我的看法,我这人没什么主见的!”似乎是怕铃木葵失望,风魔正又急忙补充说,“铃木小姐很喜欢东京塔么?”
风魔正慌慌张张的样子落在铃木葵眼里有些可爱,她被逗得掩嘴轻笑,“风魔君不用紧张啦,我没有因为你说的话失望哦!我的确是很喜欢东京塔的,尤其是夕阳下的东京塔,我觉得那是很美的一幕。不过有些遗憾的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去欣赏过东京塔的机会啦。”
“既然铃木小姐喜欢,为什么不去呢?”风魔正有些疑惑。
“因为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啦。”铃木葵轻声说,“毕业前我和家里的关系并没有现在那么好,为自己的未来不断焦虑着,毕业后又一直忙着为拉面店的事奔波,所以看东京塔这种愿望只能排到许多事情完成之后啦。”
“不过其实还好啦。”她又微微一笑,“并不是什么天大的愿望,反正东京塔一直都在那里的,又不会消失,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去看也不迟。”
“真心佩服铃木小姐啊……你不管做什么事都那么有耐心。”
“倒没有风魔君说的那么厉害啦。”铃木葵笑笑,“不瞒风魔君说,我已经打算在月末去好好地参观一下东京塔了,我为此准备了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