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见状,左剑脱手而出,裂地一缝,使土腥喷涌,破了飞霜仙法。
幸得飞霜反应迅捷,早已跳出阵外。
耳听到浮云奔浪犹在空中盘旋,梦挽息静兀自持续施功,推料白鹰此刻绝无防备,便将长剑一掷,疾射往白鹰胸膛。
白鹰素来,最喜以强胜强,并不避让,昂断喝一声,那枯草般的长两边炸开,道袍摇曳,劲风顿起。
长剑渐次降,最终停于悬空。
飞霜心中悚异:“不意此人内力恐怖如斯,竟可以自身真气强撄剑刃之威。”
未及反应,白鹰双臂平举,召浮云奔浪归来,与梦挽息静一道,化作大团剑光虚影,摆在身前。
俄顷,周围空气烫皱了般,涟漪层叠。
飞霜深感不妙,忙收剑在手。
只听“嗡”的一响,声起处,一柱巨光猛然形成,吞噬一切。
飞霜被光包裹,撞飞到集市之外,落入坊内,沿路房屋撞毁,坍塌倾倒无数。
星眠见状,急得面色煞白,连声呼唤飞霜。
白鹰道:“你这小贼,竟能攀上她这种道门侠客,为了她,背叛帮会,背叛朋友。自以为可洗刷罪孽,实则在龌龊外,还多了一层虚伪。花蛇帮百年根基,因你而遭覆灭之祸,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星眠怒道:“徐白鹰,你这暴虐狠毒的凶手,曾屠杀多少无辜之人,你也配教训我么?实话告诉你,你今日必败无疑!冠缨道人早有谶语在此!”
白鹰闻言一顿:“你、你胡说什么?冠缨道人何曾与你有话!”
星眠一字一顿道:“鹰离蛇巢,火龙下界。狸猫死而未死,碧光现而未现。岂不正合此时!”
白鹰脸色大变,后退几步,怔怔沉思,继而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第一句姑且算准,后面是什么?不可能!冠缨道人不会说这样的谶语!”
星眠道:“不是他说的,还能是我编的么?先前我也想不明白,但事到如今,我全都明白了。徐白鹰,你引颈受戮罢。”
白鹰道:“放肆!凭你几句胡诌,休想动摇我的决心。待我杀了沈飞霜,再回来杀了你,倒看看什么是天意,什么是真相!”
天气阴冷,云层堆厚,集市里很快又复上了一层晶莹。却在片晌后,忽的吹来一阵热气,融化冰雪,转为千丝万缕的白烟,悠悠向天。
白鹰凝神细察,隐隐觉得在云层之上,似有大股真气在纠集汇聚。心里生怪,一剑分开云层,竟见一团火球,从九霄垂落而下。
那火球,初时只有灯盏大小,乍隐乍现;顷刻间,变为圆桌大小,数倍于前;又一瞬,变为石柱大小,渐长渐宽;最后,化作一条火龙,盘旋飞降。
浮云荡尽,世间受天光照耀,辉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白鹰恍然出神,自语道:“扶摇剑法……这就是武当山的扶摇剑法……”
那火龙中心,正有一柄长剑在螺旋突刺。半空尖啸阵阵,周围热浪滚滚。
地面的木屑受热,纷纷被点燃,集市里浓烟四起。
白鹰面无惧色,高声道:“攻势未至,气势先至。无愧仙门功法。领教了!”
擎起双剑,齐指向天,真气激如紫电奔腾,布满苍穹。
二者对撞,火龙骤然一停,旋即被削下一层火浪,然惯性未消,复突破包围,直冲而来。
白鹰怒目圆睁,须抖擞,紫电亦是剧增,密匝环绕火龙困打。
与此同时,飞霜身影现于集市外缘。
星眠一见飞霜,惊喜道:“飞霜!你没事!我就知道那道人谶语不假!”
飞霜虽无大碍,但形容狼狈,满身皆是砖屑土灰,正在烟里合掌运功。
显然,那火龙是受她操控。
而白鹰抵御多时,仍不能阻挡火龙下降,热量扑面,以至衣袍焚毁。
焦忙之际,见飞霜位置相距不远,便心生一计,以微弱真气挑起地面一块碎石,激射偷袭。
飞霜运功正紧,怎顾分神,只得让身躲避。
然使火龙现出一丝波动。
白鹰趁机集中紫电,由龙头直贯而入,强撄其锋。
飞霜堪堪补上,白鹰却已觑破关隘,一举击破。
火龙鳞片溶解,顷刻消于无形。
徒留长剑当空,随后猛颤一记,崩散作千百星点,流坠而下。
白鹰仰天大笑,道:“不过尔尔!沈飞霜,你认命罢!”
话音未落,那星点又集聚成团,宛若蜂群,纷至沓来,白鹰扭过脚步,左剑轻挥,于身前造出屏障,尽皆挡下。
飞霜脸色苍白,仍奋力强施真气,试图突破屏障。
白鹰道:“纵你法术娴熟,内力不敌,亦是先盛后衰,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