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往屏风外走。
飞霜刚想叫住她。
岂料她忽的定住了,上身挺得笔直,双腿突突颤抖。
飞霜道:“你……你做什么呢?”
她骤然一缩肩膀,接着竟吐出一大口鲜血,往前栽倒,连带屏风砸个粉碎。
飞霜一惊,脚尖一送,取盲杖于手。
又听得地板下有刺耳尖啸袭来,急旋身而起,挂在房梁。
那地板瞬间破碎,如一张刀刃做的巨口,将桌椅全部吞进。
飞霜道:“玉蝶!玉蝶!你怎么样!这里有埋伏!快走!”
玉蝶挣扎着道:“沈姐姐,酒里被下了毒,我肚子好痛!”
飞霜道:“快躲去一边!”
话音未落,十几枚弩镖射来,飞霜挥盲杖挡之,双脚一并,踏在墙壁,整个人横飞出去。
直飞到楼下大厅,方知客栈变了模样。
四周里,众贼虎视,带头的有罗千、郭沙、柳大为、陈邦志,各持兵器,走出阴影,渐次围来。
二楼上,众贼策应,又有白礼、白玉、范陀、曾镜,俱备暗器,凭栏伫立,以待掩杀。
飞霜握紧盲杖,在当中站定。
心见店内一圈,几十个恶人,几十个灵魂,焠律律如黑色火团,焰腾腾如焦臭烟尘,熊熊燃着,卷裹而至。
暗道:“这些都是怙恶不悛的真正恶人,定是花蛇帮那派无疑。或欺骗玉蝶,让她诱我来此。”
左手掐指,念口诀,旋即封住自己公孙、内关、临泣、照海四脉,以震毒酒。
右手横起盲杖,喝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众贼一怔,反是齐吼一声直扑过来。
飞霜抓住剑柄,将杖身猛的甩出,杖如游龙,环飞一圈,击在众贼脸上,当即便倒了一片。
罗千见状,抢步上前,从背部翻出一条四棱钢锏,沉重如山,劈脸砸来。
飞霜急闪,反手一剑,剑尖直刺进锏格寸许,接着用力一旋,把罗千带的身形大乱,道了声“去!”
一脚踢在罗千侧腹,罗千滚了几滚,撞破桌椅,扑在地上。
柳大为叫道:“罗二哥!”
右手拿起桃木宝剑,左手往袖间掏出一张符纸,“哇呀呀”便要生法。
飞霜早听得分明,岂容他从容作怪,只一纵,去到他面前,闪电般一刺。
他猛以木剑抵挡,却被击得粉碎,肩膀成个对穿。
痛吼不已,向自己鼻子连贯两拳,口里吐出一团火来。
飞霜运起真气护体,火焰四溅,反烧着了几个小贼。
飞霜落地,又补一脚,于是他捂着胸口,连退数丈,跌在店外。
众贼骚乱。
郭沙、陈邦志道:“各位莫慌,快施机关克敌!”
拉动绳索,引机括。
只见大厅四面,各有四张巨网,向飞霜收捕而去。
飞霜将剑一竖,真气激更甚,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桌椅翻倒,窗棂吹破。
那几张网顿作乱舞残云,当空崩散。
飞霜正待乘机杀贼,却听二楼射下来无数暗器,便转了手腕,变换风向,使那一丛黑压压、密匝匝的暗器原路返回,朝击处飞去。
蓦地,又听玉蝶惨叫道:“沈姐姐!是我!”
说时迟那时快,飞霜急收真气,将暗器打坠于地。
白礼的身影从玉蝶背后探出,手中折扇正架在玉蝶喉间,那扇头弹出一截短刃,冷冷散着寒光。
玉蝶被吓得半死,泪流满面,连声哀求道:“白先生,你放过我罢,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干嘛动这样的阵仗呀……你,你还在酒里下毒……”
飞霜道:“玉蝶,你被他骗了!他一开始就打算擒杀我,所以找个借口让你留住我!白礼,你若还算是个汉子,先把玉蝶放了,我们有仇报仇,有怨解怨!”
白礼仰天大笑,将折扇逼迫的更紧,说道:“沈女侠,莫怪我出此下策。实是你武功太高,震慑得我家主人难以顺利施计。目今朝廷兵粮短缺,正欲在乡间拿取些军饷,怎的到你嘴里,就成什么不三不四的图谋了?既然你自诩清高,耻与我们同伍,那便请你去到西方极乐世界,享永远安宁。”
飞霜道:“你先放了玉蝶,此事与她无关。”
白礼道:“我若放了她,刚才已经没命了。我却要为弟兄们考虑。沈女侠,你将剑扔了,我们再谈其他。”
飞霜听罢,沉默不语。
白礼道:“你若顽抗,玉蝶即刻命丧。”
将刀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