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看着他愣住的模样,心想自己胡编的话还挺有效果。
环颈蛇振作过来,抬起下巴看着苏春,视线冰冷刺骨。
苏春微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他迅疾一脚踩来,看得出,他是想让苏春再受些罪再死。
但这正中苏春下怀,苏春往旁一躲,双腿乌龙绞柱,半身腾空而起,手里碎玻璃闪电般刺去。
这一刺何其之快,苏春眼前已经闪回当时罗丝塔鲜血喷涌、脑浆迸溅的画面。
“噗呲——”
血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环颈蛇以手握住碎玻璃,猛一用力,碾作粉末。
苏春难以置信,瞳孔一缩,略退半步,转身一脚朝环颈蛇面门踢来。
环颈蛇稳稳挡下,同样一脚直出,苏春紧急闪避,不料环颈蛇脚尖斜走,正踢在胁下。
苏春哀嚎一声,翻滚倒地。
浓浓的绝望笼罩着苏春。她心想自己今日就要死于此地。
看着遍体鳞伤,吐血连连的苏春,环颈蛇重新掏出绞索,势要依律处刑。
万念俱灰之际,一梭子弹打在环颈蛇脚下,环颈蛇抬起头,猛见几辆装甲车突破沙尘而至,其上喷印熊掌标志,是黑水公司的士兵。
他蹙起眉头,快步急退,身影转瞬如鬼魅般消失。
苏春趴在地上兀自喘息,庆幸逃过一劫。黑水士兵来到苏春处,将她和杰弗瑞送上车辆,施以救援。
随着黑水车队离去,沙丘后一架直升机冲天而起。
驾驶员米厄对环颈蛇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环颈蛇冷冷道:“直接去突尼斯,我在那里有位新朋友。”
“信鸽带来消息,说她已经到达库夫拉,正自行组织成员们撤离。”
“露西娅……没有死?”
“没有,她跟少数人逃出来了。不过迈尔祖格城彻底落于塞卜哈人之手。”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环颈蛇道,“这是一场持久的圣战,真主会看着我们,直到最终取得胜利。”
米厄颔,不再说话,直升机逐渐加,扬长而去。
四个月后。
八月二十二日,反对派武装全面控制的黎波里,清除市内卡扎菲残余部队。逼迫卡扎菲流窜乡间。
十月二十日,反对派攻下卡扎菲最后一个据点苏尔特,卡扎菲及其接班人穆塔西姆死于枪杀。
利比亚分崩离析,开始了群雄割据的时代。
三百万人民流离失所,与叙利亚的难民共同组成了欧洲历史上最大的难民潮。
两年后,圣战组织“胜利阵线”宣布建国,史称“伊斯兰国”。
这片土地上的战火将因为信仰冲突而继续燃烧下去。
视线移回,现在说回苏春。
苏春在负伤后被黑水士兵立即送往野战医院,医治完毕,重返美国。
她被戈罗德包装为孤身直捣贼巢的战士,宣扬民主自由的英雄,受到了全国上下的热烈追捧。
她的画像挂遍各地高楼大厦,采访视频传遍大街小巷。
还得到了黑水公司最高表彰,以及三千万美元的巨奖。
她在旧金山的家每日登访者络绎不绝,以至于阻塞了整条道路。
但她后期对电视采访很是抵触,只有赚钱的生意比如广告代言来者不拒。
就这么过了一整年。
夏季的某一天,她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人说,她是卷款出逃了,因为她账号上出现了巨额支取。
也有人说,她是死了,被阿拉伯之春的刺客暗杀了。
甚至有人说,她回到利比亚沙漠当了什么王后。
但这些争论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最终渐渐的消停,她便也从此淡出公众视野。
直到三年后有人在网络上找到一张照片,认出了她。
拍摄地点是黎巴嫩。
照片里苏春和一个叫斯卡林的男人挽手相视,笑语盈盈。他们的背后是车马如龙的街道与万家灯火。
苏春穿着洁白的婚纱,沐浴在光芒之下。这是一张典型的婚纱照。
底部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二零一五年五月二日,拍摄于贝鲁特。黎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