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构筑出合理、完美又无可挑剔的逻辑,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仿佛在说结合是自然的真理。
“爱上我是合情合理的。”
“可以健康长寿。”
“可以生一堆小孩,建立一个开朗的家庭。”
“尽是些好事不是吗?”
“你却打算不抛弃那个女人吗?”
简直就像是诈欺师的手法。只说些听起来像是没有坏处的好听话,以花言巧语操纵对方,像是在洗脑一样。
但是,她的话中恐怕没有谎言。
深爱曾经帮助过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因此她打算从那道裂痕潜入他的内心。
如果他没有其他该付出爱情的对象,或许就会接受她的好意。
他回答。
自己该爱的人,至少不是深爱。
我没有能奉献给你的爱情。他说。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丰满圆润的重压从胸膛上消失。
赤裸裸的执着心像是谎言般干脆地退去,深爱将手放在窗帘上。
然后,她令人毛骨悚然地停下脚步。
“但是,深爱觉得选择深爱会比较幸福哦。绝对。那才是为了你好。深爱说的话全部都是正确的,你只是还没有理解而已。”
——我会让你理解的。
最后留下如此恐怖的临别赠礼,深爱的脚步声静静地从病房远去。
疲劳一口气涌上。因为太过激动,感觉体温又上升了。已经没有余力思考。
但愿醒来时,一切都没有生过。
他梦想着这样的世界,闭上眼睛。
……
醒来时,状况糟透了。
仿佛将几百人份的疾病浓缩在一起的不快感。仿佛脑浆被蛆虫啃食的剧痛,以及仿佛蟑螂在肚子里爬行的恶心感,让他醒来。
脑袋昏昏沉沉。视野摇摇晃晃。全身冷汗不止。他无法忍受涌上来的强烈呕吐感,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啊,这下糟了。他这么想时,已经从床上滚下来,趴在地上。
醒来后没多久,就遭遇让他真心做好死亡觉悟,乎想象的异常事态,失去意识。
之后,护理师们立刻赶到,施以适当的处置,总算让症状平息。保住一命的他,抱着可能罹患重病的觉悟,听医师说明。内容却出乎他的意料。
做了精密检查,却没现任何异常。
医师坚持是压力造成的身体不适,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放心,没有造成死亡的原因。但他没有全盘接受,因为明显不对劲。
经历过那种感觉的他敢说,那不是压力造成的。应该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否则他无法相信那种异常的、甚至有死亡预感的不快感。
还有其他原因加深他的疑虑。从那天起,他再也见不到深爱的身影。
护理人员说深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但他认为背后一定有隐情。
深爱明明比任何人都担心他,一分一秒不看他的状况就无法安心,怎么可能因为身体不适就怠忽职守。
明明前一天还没有那种征兆。
出院当天,他始终无法解开谜团,回到自己家。
见不到深爱,连沙惠子也不知为何没来探望,令他挂心。
平常她应该会立刻冲过来。
她明明早就知道他又昏倒了,传信息给她却连已读都没有,理所当然地不接电话。
好像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