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穿着一身锦服,如玉的面容令所有人见了都心生欢喜,太子立在祁玉身侧,颇有些惋惜的说,“祁二哥哥,要不我去央求父皇,将你要来做我的伴读吧?”说着,谢乘风撇了撇嘴,目露厌恶,“谢展亦都没有伴读这么久了,怎么父皇突然要你做他的伴读?一定是他耍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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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闻言却淡淡的摇了摇头,语气轻缓但内容暗含不赞同之意,“太子殿下,慎言,皇子不可以被污蔑,更何况他是你的皇兄。”
太子一愣,没想到祁玉竟然会维护谢展亦,嘴巴翕张许久,还是想不通祁玉作甚要维护那弃子?
祁玉见到谢展亦的时候,他的身量才到自己的鼻子,分明是个与自己的年岁相同的男孩儿,却比自己矮了这么多,他穿着次于其他皇子布料的衣服,挽着头的簪子是一根略显生锈的细铁,钳在上面的宝石脱落了三颗,只留了一颗灰溜溜的留在上面。
祁玉垂眸打量他,谢展亦长得是极其难得的好看,朱唇皓齿,眉清目秀,脸上的每一处五官都像是精雕细琢的出来的。
那长而浓密的睫羽下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眸,眼下的泪痣和眼尾上挑的弧度,都给这张脸带来了一种秾丽的气息。
祁玉呼吸一滞,不得不承认谢展亦的漂亮冲击到他了。
谢展亦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太子一样的殷切,也没有其他皇子的讨好,立在他身前,仿佛不在乎他是否是自己的伴读。不,准确来说,是他不在乎自己能有伴读。
祁玉本以为自己可以和谢展亦友好相处,毕竟这漂亮小孩儿确实乖巧。
然而后来祁玉才现自己想错了,错的离谱!
谢展亦本质上是个极其恶劣,极其危险的臭小孩!
当谢展亦现祁玉会有意的护着他、纵着他做一些事情之后,就愈过分了。
明面上其他皇子欺负他的时候,他会躲在祁玉身后,可怜的求祁玉的庇护。暗地里,在祁玉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拨乱他的头,让他课堂失仪,在夫子提问的时候,会故意答不上来让夫子打祁玉的手板。
祁玉一直忍着他,因为他是自己的任务对象。
而这份纵容让谢展亦很意外,他躲在祁玉身后被保护着,又反过头来欺负着这个庇护他的人,想知道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这个人厌恶离开自己。
谢展亦自幼时起,所见所闻皆是不同于常人的认知。他身边的太监若是因他而在别宫的太监那儿受了气,最终会在他身上找回来。
毕竟欺负一个‘尊贵’的皇子,会让他们感到殊荣,好似如此做自己的身份就会更上一层楼一般,太监不仅能皇子平起平坐,甚至隐隐压过皇子一头。
被同级欺负的憋屈,在谢展亦身上能讨回来。
现在,情势转变了,谢展亦也有了一个‘下级’,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下级。
他受的伤与苦,可以在一个明显看起来比自己尊贵的人身上泄。
可同时他又真的怕把祁玉惹到彻底离开,他知道祁玉与自己的不同,自己是真的没能力反抗那些人的欺负,而祁玉是有能力反抗却有意纵着他。
所以谢展亦也搞的都是些小痛小痒的捉弄。
至少在祁玉乐意纵着他或者是暴露最终目的前,他都可以利用祁玉,躲在他身后好好享受庇护。
直到有一天祁玉去他的寝宫接他上学堂,现他在角落里虐待一只狸奴,他意识到祁玉是真的生气了。
祁玉看见谢展亦在角落,掌心掌控着一只带血的狸奴,狸奴的血染湿了他的袖口,他却笑着看那只狸奴在他手里挣扎。
顶着那样漂亮的一张小脸,做着如此残忍的事,祁玉毛骨悚然。
谢展亦小小年纪就长歪了。
祁玉上前,一把抓住谢展亦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双脚离地,白净的面庞因为生气而隐隐泛红,祁玉一字一顿的问,“殿、下、你,在做什么?”
谢展亦局促的搓了搓手,那狸奴未干的血迹在他手指上黏腻腻的,他第一想法先是委屈,自己比不上太监,现在连一只畜牲都比不上了吗?
欺负一只畜牲,祁玉都要这么生气。
如果说要他放过畜牲,那谁来放过他呢?
谢展亦板着脸看着祁玉,第二想法是:忍了他这么多天的伴读郎终于还是不耐了。
谢展亦一边恶意揣测着祁玉的意思,一边又焦躁不已,思索着他会不会因此以后再也不护着自己了,短暂的庇佑所可能要被收回了。
内心的一切挣扎谢展亦都没有表露出来,他突然咧嘴一笑,循着记忆里太子的样子,学着他的语气,讨好的道歉,“祁二哥哥,我错了。”
祁玉因生气而粗重的呼吸中断了一瞬,谢展亦从未这样叫过他,他总是叫他祁玉,或是祁伴读郎。
祁玉看着谢展亦的脸,苍白又瘦小的脸,脸上没血色也没肉感,漆黑的瞳仁空洞虚无,却还是咧着嘴笑,笨拙的学着别人的讨好动作。
祁玉原本要狠狠教训谢展亦的心坠了下来。
猫没死,还能救。
谢展亦有娘生没娘养,没人教他是非对错,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谢展亦刚同他建立起来的好感,以及内心微弱的希望可能会被他一巴掌扇灭。
还是饶他一回吧。
祁玉默默松了手,把谢展亦的领子抚平,硬邦邦的道,“知错得改,日后断不可再犯。这是哪里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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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展亦乖乖回应,“不知道,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祁玉蹲下身子,摸了摸这只猫的爪子,破烂不堪,最不怕粗糙地面摩擦的肉垫被扎花了。
祁玉抱起这只猫,转身就走,要去找个医师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