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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雪将将停了,祁玉坐在门口,抬头望着远处,目之所及的瓦片上都盖着一层白,阳光照在墙上,分明是自然美景,却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场雪让天气彻底冷了下去,直到过年,雪都没再化过。
整个相府重新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红纸贴在每一扇窗子上,侧边的院子里,那片小梅林的花被折了几支放在花瓶里,摆在几方矮桌上做装饰。
祁云决最近闲了下来,不再去宫前衙门处理公务,反而时常能见到对方出现在书房。
祁玉从折梅的大丫头那里要走了那瓶花,告诉她,“你去把另外那个放去我屋子里,这个我去送。”
“二公子,这是送去大公子书房的。”
“嗯,我知道。”祁玉对她颔,示意她放心。
祁玉走到祁云决的院子,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听见他哥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
祁玉推门进去,只见他哥埋在两摞折本里,见他进来,挑了挑眉,烦躁的神色稍霁,“祁玉?怎么是你来送花?”
祁玉找了个桌子把花瓶放上去,回答道,“我见你一连几日都关在书房里,就想来看看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一些公务罢了。”祁云决低声道,“先前的事务处理记录、账目、以及我手下的人员调动,都需要整理好一并送到中都府。”
祁玉点点头,坐在一侧没做过多的打扰。
祁云决倒是不客气,提笔的时候说:“来的正好,缺个书童磨墨。”
祁玉默默起身去磨墨,墨块被他捏在手里,缓缓转了起来。
祁隐从朝中回来,像往常一样绕路去祁云决院里瞧一眼,正好瞧见自己小儿子陪在大儿子身边磨墨的样子,祁隐那双肃穆的眸子露出了零星笑意,跟在身边的老总管跟着低笑一声,“相爷,这回可以放心了,咱们家的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啊。”
祁隐笑着垂下眸,不置可否。
今晨宫里圣上身边大公公的干儿子给祁隐递了消息。
那干儿子是个哑巴,但不聋,祁隐很早些年的时候安排进宫里的。
大公公一直以为是个又聋又哑的,只不过因为有点眼力见,又让他省心,所以时时带在身边,方便伺候自己。
大公公可不知道,他的省心给隆辛帝带来了多少麻烦。
哑巴递消息的纸上说,圣上昨日夜里与大公公闲聊,提到了祁相,可能对二公子颇有微词。
纸上话简短。
但祁隐凭借其他耳目传来的消息,依稀能了解到生了什么。
哑巴昨夜去给隆辛帝上茶,恰好听见隆辛帝说,“他一个儿子能武,一个儿子能文,竟是比朕的孩子们都强。”
大公公苦笑着把拂尘放在一侧,从茶盘上端起茶递给隆辛帝,语气轻柔的宽慰道,“陛下的儿子们都还未到成事的年纪罢了,陛下莫多忧思。”
隆辛帝半阖着眼,用盖子扫了扫飘在水面的茶叶,没头没尾的问道,“祁云决年岁几何时被朕封为昭德校尉的?”
“回陛下,应是十五岁时。”
“这不是巧了。”隆辛帝话中带着笑意,浑厚的嗓音带着些许算计,“朕得做一回好人,让祁相的小儿子和大儿子一样能干。”
祁隐背着手,转身离开了祁云决的院子,他步伐不徐不疾,身后的老总管亦步亦趋的跟着,俩人皆没说话,途中静默。
祁隐的院子里也种了几棵梅树,每一棵都被养得茂密,红梅盛开时,即便立在墙角,也是香气扑鼻。
祁隐目光没落到实处,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语气略带怀恋,“祁玉小时候,特别喜欢梅花,别的花放在他手里,没一会儿便会被丢掉。唯有梅花例外,被他那只小手牢牢抓着,一双黑葡萄大的眼睛盯着瞧。”
“是呀,小公子小时候见了红梅就眉开眼笑的,招人喜。”
“嗯,那臭小子喜欢的花倒是别致。”祁隐笑着说出这句话,眼睛缓慢转动着眨了两下,又沉下脸说:“他喜爱梅,我便在相府各个院落都种了梅,他喜做什么,我便放手让他去做什么。哎偏偏有人要妨碍我儿子,你说,我能坐视不理?”
老总管笑眯眯的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祁隐弯下腰,语气忠厚,“相爷思虑深远,我等定会竭尽全力达成相爷所愿。”
“嗯。陈盅,辛苦你了。”祁隐抬起手,拍了拍老总管的肩膀。
祁云决的一切公文账目又整理了两日才交到兵部。
他驾马去的,半路上遇见了从宫里出来的周凛。
周凛坐在马车里,两根手指挑着帘子,头微微侧仰的瞧着祁云决,目光疏离的点点头,问道,“去兵部?”
祁云决颔,“是。送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