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追问周凛方才说了什么。
周凛却神色平淡的摇头,继续着手里的事,回道,“无事。”
忙活到太阳快要落山,周凛才熄火收工。
冬日太阳落山早,他们回去的脚程得快才不至于天黑赶路。
被祁玉用来擦了一天汗的大氅早被烤干了,周凛却没让祁玉穿,他把自己的兽毛大氅扔给了祁玉,“穿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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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周凛抖开了祁玉的鹅绒大氅披在身上,他人高,肩膀又宽,这衣裳穿在他身上又小又局促,看起来都引人笑,周凛却没有任何不妥的表情,神色冷淡的道,“我穿这个。”
“不妥吧?”
“哪里不妥?”周凛挑眉,“这里有谁敢言你的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冬日夜凉,你这鹅绒不敌我的兽裘管用,我带你来如此远的地方,自然要把你完璧归赵,免得你染了风寒,云诀兄还要言本侯的不是。”
“那多谢侯爷。”祁玉接受了周凛的好意,反正他人高马大的,浑身上下都散着热气,一看便是身体健壮的,比自己肯定要强不少。
却不知,赶路的时候,凉风吹拂,冰雪消融的风更是阴冷,钻骨的凉,他那大氅里的毛湿过后全都粘连在一块,虽说是烤干了,但也不保暖,里面的绒毛东一块西一块的,说白了就是罩了一块薄布在外面。
但周凛只字未提,大掌拉着缰绳,低沉又有力的低喝一声,“驾。”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掌心究竟凉到何种地步。
赶回京都时,天恰好刚黑,商铺街灯烛火通明,热闹的场面让周凛僵冷的身子回暖了一些,马蹄落下的声音密集,他们二人在人群中慢慢行驶。
祁云决在回府的必经之路等着他们二人,遥遥见到人后,笑着招手,待人走近,又是一句客套的话,“侯爷,小弟今日麻烦你照料了。”
“客气了。”周凛坐在马上,微垂着头看着祁云决,回话道,“今日本侯玩得畅快,还要多亏了祁玉。”
“那就好。”祁云决今日未能前来赴约,有意多与周凛说几句,一是表达歉意,二是拉近关系,于是召来随从,把备礼拿了过来,“不知侯爷喜欢什么,忙完公务回府途中见到一对瓷碗,纹饰大方,与侯爷相称,便买下了。”
周凛的随从早就被打回府了,没办法,只能下马接礼,他打开锦匣,粗略的扫了一眼,“是好看,多谢云诀兄了。”
而后便顺势收下了。
他不下马,祁云决还看不出来,一下马,周凛身上穿得那件又小又憋屈的衣裳,那般眼熟,不是自己小弟的又是谁的?
目光再转向小弟,祁玉身上披着件玄色兽裘,兽裘宽大,牢牢的将他罩在内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云决嘴角的笑意僵了些,忍不住问道,“不知侯爷与小弟今日游玩的如何?”
周凛回头看向祁玉,眸光又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双雁亭赏雪,热络庄饮茶,畅谈一日,一切都恰如其分,挺好的。”
祁玉默默无言,这人抄他台词啊。
祁云决笑笑,“那便好。”
祁云决又扫了眼祁玉,见他只是和周凛换了大氅,才放了心,“辛苦一日,不耽误侯爷回府休息了,就此别过。”
“嗯。”周凛颔,左手拿着锦匣上马,留给祁玉一句,“我的马明日会有人去相府要,不用送回。”随后驾马离去。
祁玉走到祁云决身边,见他眉心微蹙,便问,“怎么了?”
“你身上的衣裳怎么回事?”
“侯爷担忧我感染风寒,特地与我换的。”
“他何时这般好心了?”祁云决的好友与周凛是同窗,所以对周凛只是略有了解,在他印象中,周凛是个冷漠凶悍之人,虽说不至于杀人放火那般凶悍,但也绝不会是这么有善心之举的人。
事情太过奇怪,祁云决细想也想不出缘由,只得对祁玉说,“不管如何,能与他交好便是。”
“嗯。”
隔日,周府的人并没有派人前来相府牵马,祁云决念着刚建立起来的情分,亲自去送了。
本以为是周凛贵人事多忘记了,却不料是病倒了。
祁云决很难想象周凛那样高大威猛身强力壮的人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