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知府张辇开口斡旋,李世昌如闻天籁,连忙手脚并用,狼狈地跪爬到张辇脚下,不住地磕头。
张辇低头扫了他一眼,安慰了他两句:
“莫慌,起来说话吧。”
王公公眯起双眼,冷冷道:
“张大人,这是何意啊?”
“这李家的小东西出言不逊,我替他爹教训教训罢了。”
张辇也不惯着他,回应道:
“这里是我延安府,他李家好歹算是我张某人的姻亲,轮不到你来教训他!”
王公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威胁道:
“行啊,张大人,强龙不压地头蛇。”
“咱家这就回去告诉王爷,你们延安府上下合伙侵吞王府财产,还勾结匪寇,祸乱乡邻。”
他顿了顿,语气不屑,
“你搞清楚,这天下可是姓朱,咱家王爷万世一系,最多也就被皇上申饬一番,你们可就不一样了。”
“张知府,你轻则丢官流放,重则问罪下狱,人头不保!”
张辇听罢脸色微变,语气也软了几分:
“王公公,有话好说。”
“李家与我张家还算有些关系,容他将功补过可好?留他一条小命,日后也好更加尽心办事。”
而王公公也不想太过得罪张辇,毕竟他这趟千里迢迢从银川赶过来,只是为了收回王府的份例,不是专门来杀人立威的。
思索片刻后,王公公点了点头,同意了张辇的说和。
但这个姓李的小子,还是要略施惩戒的。
王公公朝着一旁侍卫随口吩咐道:
“算了,放他一马,打断双腿,扔到牢里去。”
“什么时候李家把王府的份例交齐,什么时候再放人!”
张辇点点头,随即看向跪在一旁的李世昌,叹了口气:
“我尽力了,就这样吧。”
李世昌纵然有万般不愿,却只能咬牙点头。
他可不敢忤逆张辇,万一再把张辇惹恼了,自己儿子可真就没人保了。
侍卫上前,粗暴地将李立辉拖了出去。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声闷响和撕心裂肺的惨叫,李世昌听见小儿子的惨叫,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过去。
而王公公却一把扶住他,阴笑道:
“李老爷,别急着晕,你还没回答我呢,王府这几个月的月例你准备什么时候缴上来?”
李世昌跪倒在地,抖似筛糠:
“王公公,真不是我推脱不给啊!那姓江的贼寇实在可恨,把我李家堵得一点办法没有啊!”
“甘泉方向,安塞方向都被那贼子牢牢看住,而米脂方向出来的车队则被另外一个匪首不沾泥截了。”
“我李家一个本分的生意人,手上也没兵去剿贼,实在无能为力啊!”
看着李世昌的模样,王公公也有些为难,这一趟出来,王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必须要带着钱回去。
不然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场面一度陷入僵局时,一旁的张辇出了个主意:
“两位,我有个想法,你们且听一听,能不能行得通。”
屋内的两人听了这话,连忙看向张辇。
张辇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道:
“让李家出钱出粮,去请赵指挥使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