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瀚一声令下,帐内的几位哨长齐齐抱拳领命,回去点齐人马,杀气腾腾地奔赴战场。
夜色如墨,整个延安府早已陷入黑暗,除了城墙之上,还能见到些许火光,和几个耷拉着脑袋的守军。
安定门外,柱子趁着夜色,已经命人将手里的十几门炮都推到了城墙下,距离大约三四百步的样子。
没办法,他手上没有重炮,虎蹲炮的射程最远也就五百来步左右。
要想打到城墙上的守军,就必须将炮阵尽可能地往前推,这也是江瀚等人选择夜间攻城的原因。
要是换做白天攻城,这炮还没推过去呢,就得被城墙上的守军看的一清二楚。
延安府的城墙上可是有重炮的,真要是对轰起来,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都交代清楚了吗?”
董二柱低声问身旁的伍长韩文涛,语气中透着一丝急迫。
韩文涛拍着胸脯,沉声道:
“放心,所有弟兄都通知到了,三轮炮放完就撤,绝不恋战。”
董二柱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城墙,咬牙道:
“那就行。”
“记住了,不要给我省炮弹,先指着对面的炮哨轰,别让他们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挥手:“开炮!”
“轰!轰!轰!”
瞬间十几门虎蹲炮齐声怒吼,震得人耳朵生疼。
城墙上的守军还迷迷瞪瞪的,结果突然十几门炮同时开火,瞬间将他震得头晕目眩,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没来得及反应,炮弹如雨点般就往他头上飞了过来,瞬间把他的大半个身子都砸了个稀烂。
“贼兵放炮了!快往后面撤!”
值守的郑百户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里满是慌乱。
一时间,城墙上的守军乱成一团,有的钻进了角落,有的紧贴女墙趴下,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炮火。
那些临时征来的民壮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双腿打颤,转头就想跑。
郑百户见状,眼都红了,一刀砍翻跑在最前头的民壮,怒吼道:
“都给老子站住!不准跑!各自找地方躲起来!”
“贼兵不可能一直放炮,最多也就打个几轮。”
“等他们放完炮,就要爬上来了,谁敢往后退一步,老子先砍了他!”
果不其然,三轮炮火过后,城下就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郑百户探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见贼兵潮水般涌来,有的甚至已经架起了云梯,准备往城墙上爬了。
郑百户咬紧牙关,嘶声道:
“快,顶上去!绝对不能让贼兵爬上来!”
“檑木呢?把檑木全扔下去!对准人多地地方砸!”
但是这帮民壮哪见过这场面,畏畏缩缩,一个个站在后面不敢上前
按理说,民壮是州县的重要后备武装力量,战时要承担一大半作战任务。
而且民壮的数量也不少,按律,民壮当以州县大小定数,州县大者千名﹐次六七百﹐小者五百。
而且朝廷还规定了:民壮当春夏秋每月操训两次,至冬操三歇三。
可虽然律法是这么定的,但是这年头,连朝廷的正规军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余粮征集民壮,组织操训。
先前那几轮炮击早就把他们的胆给吓破了,如今看着城墙下杀气腾腾的贼兵,更是被吓得瘫软在地。
任凭旁边的卫军怎么催促,死活都不肯上前守城。
郑百户见状,提刀又要上前砍人,他身旁的亲卫连忙拦下他:
“大人!别砍了,万一这帮人再倒戈就真完了!”
“以卑职看,不如让他们退到后面,搬运檑木滚石去。”
郑百户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找来传令兵:
“快去禀报吴大人!就说安定门有大股贼兵攻城,请他火速派兵增援!”
传令兵点点头,飞也似的跑下了城墙,骑着马就往城西去了。
吴泽此刻正带着百余人的预备队在西门附近巡逻。
得到消息的他不敢怠慢,连忙询问道:
“贼兵有多少人,是否全在北门?其他城门有没有动静?”
传令兵抹了把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