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了?”
刘老爷喜上眉梢,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快快有请!刘三,去,赶紧沏壶茶来!”
话音未落,江瀚和董二柱、黑子便一同踏入了大厅。
刘老爷目光在三人中轻轻一扫,第一瞬间就锁定了其中的江瀚。
无他,只因江瀚此时正披着一身扎眼的金漆山文甲,着实气度不凡,这还是他刚从吴自勉身上扒下来的。
刘老爷见状,心中一动,认定眼前此人至少是个三品指挥使往上,值得结交一番。
虽然大明文贵武贱,但三品指挥使也算得上是个高级将领,更何况他刘家和延绥镇还正做着军马买卖。
而江瀚自己也没想到,这身缴获的甲胄,阴差阳错下竟然成了刘家人辨识官职的佐证,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刘老爷快步上前,握住江瀚双手,满面堆笑:
“将军快请!”
虽说身为勋戚之家,皇亲贵胄,平日里根本看不上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
但人家毕竟刚刚赶跑了乱军,救了自己一命。
再加上刘老爷心存结交之心,所以对江瀚表现得还是十分热情。
“多谢,敢问可是刘老爷当面?”
江瀚看着满身华贵,一头花白的老人,和气地回应道。
刘老爷无比热情,亲自拉着江瀚到正堂内落座:
“正是鄙人,这次多亏将军解救,我刘家才勉强逃过一劫。”
江瀚装作一脸沉痛的样子,叹了口气:
“还是晚来一步,紧赶慢赶,不曾想乱兵还是攻破了刘家庄。”
“哎,让刘老爷损失惨重啊。”
刘老爷听罢,摆了摆手:
“哎,此言差矣,刚才那帮乱兵走得匆忙,只抢了些许金银细软,不值一提。”
“真正值钱的宝贝,都还在家摆着呢!”
江瀚闻言,精神一振:
“刘老爷方才说,真正值钱的宝贝都还留着?”
江瀚本以为这刘家庄早已被洗劫一空,自己这趟只能捡一些残羹冷炙,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这帮丘八,就当了匪类也是一帮蠢货,眼里只有那些黄白之物。”
刘老爷洋洋得意的指着略显凌乱的院子,介绍道:
“将军请看,这青花龙纹大缸,乃是先皇御赐,是景德镇御器厂的得意之作,整个大明都找不出几件。”
“还有这小叶紫檀的屏风,降香黄檀的桌案,哪一个是用钱能买到的?”
江瀚随着刘老爷的介绍,眼神不由自主地在那些宝贝上游移,口水都差点掉了下来。
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刘老爷生怕自己不识货,特意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品一个个指出来,实在令人感动。
刘老爷热络拉着江瀚显摆一番后,又请他入座,正襟危坐的交谈起来:
“说起来,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在军中任何职位?“
江瀚拱手道:“在下延绥镇军中小旗江瀚,特来拜会。”
此话一出,刘老爷瞬间愣住了。
小旗?
合着刚才自己口干舌燥的介绍了这么久,原来是拜错神了?
刘老爷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色,心中更是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