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是。。。。。。”
老管家迎上来,还没说完,张辇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都散了吧!贼兵攻城了!城破在即,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下人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乱作一团,有人尖叫着跑向后院,有人忙着收拾细软,转眼间宅子里便乱成了一锅粥。
张辇懒得理会他们,径直冲进书房,从桌案上找到自己的官印、牙牌,又从暗格里翻出几锭银子,全塞进了一个布包里。
延安府守不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眼下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贼兵已经打进来了吗?”
张辇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猛地起身打开房门,怒喝一声:
“吵什么!进来说话!”
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人冲了进来,急切地问道:
“大人,需要小的去备马吗?”
张辇沉默不语,备马?城外现在肯定到处都是贼兵,骑马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瞥了一眼面前的仆人,心生毒计。
张辇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随手拎起布包,“一不小心”将包里的金银撒了一地。
仆人见状,连忙蹲下身子帮着捡拾。
趁着仆人专心捡银子时,张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机抄起桌上的砚台,对着仆人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仆人应声倒地,鲜血缓缓淌出。
张辇冷哼一声,扔掉砚台,俯身将那仆人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扒了下来。
紧接着,张辇迅速脱下自己的官袍,换上了那身粗布衣裳,脚下的官靴也换成了布鞋。
随后他又摘下乌纱帽,随手将头发披散开来,摇身一变,成了个落魄的平头百姓。
接着,他把官袍、官帽,官靴全都穿到了那仆人身上,甚至还把牙牌和官印都揣到了那仆人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找来火折子,一把点燃了书房里的帘子。
火苗“噌”地一下窜了起来,迅速点燃了书案上的宣纸,随后又蔓延到木架上,整个房间很快被大火笼罩。
张辇转身跑出书房,站在庭院里,眼睁睁地看着大火一点点吞噬着这座宅子。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张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喃喃自语道:
“烧了也好,总比落在贼人手里强。”
他摇了摇头,
“贼兵破城,延安知府张辇宁死不降,举火自焚。”
“这样,应该能骗过那帮贼兵吧?”
火势越来越大,噼啪作响,他不敢多留,背起布包,趁着夜色掩护,沿着巷子七拐八绕,直奔城西而去。
城西有座不起眼的小别院,是他早些年李家送给他的。
这些年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推开院门,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张辇径直走进里屋,将布包扔进炕洞,埋进了火灰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霉味。
但张辇不敢点灯,只能紧闭大门,祈祷着贼兵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蜷缩在角落里,将双腿紧紧抱在胸前,耳边隐约间传来贼兵的喊杀声和火炮的轰鸣声,身体不自主地发抖。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默念着:
“只要撑过今夜,等贼兵放松警惕,我就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