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有人证呢!”
马登高冷哼一声:
“人证?我也有!我马家的门房现在就在外面!”
“要不要我让他来跟你说说?”
吴泽听完,满脸疑惑,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个门房?
马登高一脸不忿地盯着吴泽:
“你们官兵进村的时候,他正带着两个孩子躲在我家老宅里。”
“结果你们这帮贼兵硬闯不成,就放火点了我家的宅子!”
“是这小子跑出来引开了你们这帮贼兵,他们才逃了出来,躲过了一劫!”
吴泽一听,顿时愣在当场,额头冷汗直冒。
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茬,心中暗骂手下郑百户办事不力,恨不得回去把他大卸八块。
张辇站在堂上看着这场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泽这蠢货,连杀人灭口这么简单事情都做不干净,难怪会被人一路从王庄撵了回来。
张辇轻轻咳嗽了两声,站出来打圆场:
“两位,此事咱们暂且不提,大敌当前,咱们还是要精诚团结,千万别伤了和气!”
“万一贼兵破了城,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张辇也没办法,他必须得保下吴泽,毕竟这延安府还得靠吴泽和他手下的几百卫军来守呢。
马登高气得吹胡子瞪眼:
“贼兵?依我看,谁是贼兵还不一定呢!”
“那叛军占了安塞,也没见人四处烧杀抢掠,反倒是你们这帮官军,出去一趟干尽了坏事!”
“我简直羞于与你们为伍!”
说罢,他一甩袖子,丝毫不顾张辇的脸面,怒气冲冲地就走出了大堂。
其他乡绅见状,纷纷跟上马老爷子的脚步,想趁机开溜。
张辇气得脸色铁青,他怎么可能惯着这帮乡绅,我治不了他马登高,还治不了你们这帮人了?
张辇立马命人堵住大门,沉声道:
“慢着!”
“各位!想走可以,要么出人,要么捐钱,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迈出这道大门!”
但这帮乡绅也不是吃素的,看见张辇来硬的,立马装起可怜来:
“府尊大人,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平日里能沾点荤腥都谢天谢地了,哪还有银子捐?”
“是啊是啊,咱们最多也就能混个温饱,实在是没余粮啊!”
张辇都被这帮人给气笑了,他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人,怒道:
“姓王的,你一个开粮店的,现在跟我说你家没粮食了?”
“还有你,赵员外,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如今却说那只是沾点荤腥?”
一帮乡绅们面面相觑,却死活不松口,一个个都打定了主意,这钱爱谁出谁出,自家反正不可能出一分。
僵持片刻后,又有个人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
“府尊大人,依我看,这事儿谁都能跑,唯独您亲家,李家跑不了。”
“一切都是他李家惹出来的祸!冤有头债有主,依我看,您还是找李家算账去吧!”
“他李家可是延安城里的巨富,又是您的亲家,一定不会推脱的;咱们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领着一众乡绅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张辇铁青的脸色。
张辇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情绪,要不是看在这帮人都是官宦人家的份上,他张辇今天说什么也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阴沉着脸,朝一旁的典吏吼道:
“去!把李世昌父子都带过来!”
“再把庆王府的王公公也一并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