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军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冷漠。
这次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如果他们还不知好歹,那他也不介意手上多沾点荤腥。
他转过身,开始动手处理那头狍子。
剥皮,放血,分割。
手法熟练又利落,看得柳清兰在一旁暗暗吃惊。
这个男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有这么一身本事和掩饰不住的杀气?
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她只知道,现在的葛文军,是能够保护她和肚里孩子的依靠。
这就足够了。
狍子肉很多,葛文军挑了最好的里脊和腿肉,准备留下给柳清兰炖汤喝。
剩下的肉,他用盐仔细地腌制起来,找地方挂起来风干。
这样可以保存很久。
狍子皮也是个好东西,等硝好了,能做件暖和的皮袄或者褥子。
就连骨头和内脏,葛文军也没浪费,都收拾好准备熬汤或者另作他用。
忙活完这些,天差不多都快黑了。
屋子里全是肉的香味,也夹着点血腥味,呛得人鼻子发热。
葛文军洗了手,坐回炕上,擦了擦手上的水。
柳清兰把温开水端过来递给他。
“文军,喝口水,歇歇。”
葛文军接过来,摸着碗温热的边,心头踏实下来。
“媳妇儿,这两天我寻思着再去趟镇上。”
“给你买几尺软点的布,还得捎点新棉花。”
“天冷得快了,你得做身又厚又暖的新棉袄。”
“咱家娃的小衣服小被子,也要早准备上。”
柳清兰听着,就觉得心头也跟着暖和起来。
“用不着买那么好的布,能穿能盖就成,别操银子的心。”
葛文军不让她说下去:“不行,这事儿还得敲定下来。”
“你和娃都得用最好的东西。”
“家里的钱你完全甭惦记,有啥难处我顶着呢。”
他手里正好宽裕,说起话来也更响亮些。
而且他还心里有数,大山深处安的那个套,估计马上就见成效了。
等有了那份新收入,手上宽绰得很,啥棉花啥好布都是小事。
柳清兰既劝不动他,也就点了下头,带点无奈地轻笑出声。
她往葛文军身边一靠,那份安心感让她觉得岁月安稳下来。
夜渐渐深了,窗外不见月亮,村里家家户户都把灯吹了。
就村西头周大山那口,油灯还细细地亮着,时明时灭。
屋里,周大山挨着一个外乡人,两个人头碰头,低声凑一起算计。
那男人脸上拉着一条长疤,目光凶横,看着就不是谁能随便惹的。
桌子上摆着几包油纸皮,小心捆的,味道冲鼻,里面有些东西全是火药和硫磺味。
葛文军和柳清兰脑子里只惦记着小日子的打算,根本想着日子能往哪去坏。
可真正的危险一点点逼近,比林子深处的豹子还让人生怕。
葛文军觉得尽在掌握之中,可他没把周大山能狠得下什么心算到里头。
现在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下得了稳狠的决断。
但他也忽略了,有的人在这个年月为了一口气、为了一点好处,脸都不要了。
一旦混到山穷水尽,那谁还和你讲良心,什么脏事儿都真有人肯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