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柳清兰听着他这些话,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使劲摇头:“不…不怪你…”
就算心里有再多委屈,她也看不得他这样埋怨自己。
葛文军伸手,用指腹轻轻揩掉她脸上的泪珠,动作温柔得让她心颤。
“怪我,都怪我。”
“但是,媳妇儿,从今天开始,那些事都过去了。”
“我葛文军对着天说句硬话,往后,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谁要是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跟他玩命!”
他的眼神特别亮,话说得斩钉截铁。
柳清兰望着他,心里那最后一丝怀疑和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她能感觉到,这次他不是说说而已。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认真,是装不出来的。
“文军…”她想问钱的事,那笔钱还是让她觉得不踏实。
葛文军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
“钱的事,你甭操心。”
“我昨天进山运气确实好,不光打了头鹿,还弄了点别的稀罕玩意儿。”
“拿到镇上换了钱和粮食,正好够还账,手里还剩了点。”
他把自己兜里剩下的那几块钱掏出来,加上刚才周二狗他们给的三块“压惊钱”,一股脑全塞到柳清兰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
“想买点啥就买点啥,先给自己扯尺布做身新衣裳穿。”
柳清兰捏着那几张票子,手心都在出汗。
这还是葛文军头一回主动塞钱给她。
而且是让她自己留着花。
“这…这哪行…”
“拿着。”葛文军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你是这个家的女人,钱就该你管。”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用力拍了拍那袋粮食。
“还有这些粮食,够咱俩敞开吃一阵子了。”
“往后,我天天进山,保管让你顿顿吃饱,三天两头还能见着荤腥。”
他看着柳清兰,眼神里全是暖意和笃定。
“媳妇儿,你信我,咱家的日子,往后只会越过越好。”
柳清兰看着他,又看看墙角的粮食袋子,再看看手里的几块钱。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好得不那么真实。
可脖子上伤口的隐隐作痛,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气,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男人,真的脱胎换骨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趴炕上唉声叹气,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加的窝囊废。
他变得有担当,有本事,知道心疼人,知道护着她了。
一股巨大的暖流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瞬间冲垮了她的防线,让她几乎站不稳。
她猛地扑到葛文军怀里,把脸埋在他不算干净的衣服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积攒的所有委屈、恐惧、辛酸,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葛文军被她撞得一个趔趄,随即用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她。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前襟。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敞亮了。”
他的心里,又疼又愧。
这都是他过去造的孽,欠她的。
哭了不知道多久,柳清兰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在他怀里轻轻的抽噎。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望着他。
“文军,你…你以后真的不会再打我,不会再骂我,不会…不要我了吗?”
葛文军双手捧起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无比郑重。
“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以前是我眼瞎,心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