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军很快拎着收拾干净的两只兔子进了屋。
开膛、掏洗,那手法叫一个麻利。
这些活儿,上辈子他干得都成本能了。
柳清兰看他忙活,又忍不住想问:“文军,你这到底是……”
“媳妇儿,”葛文军拦住她话头,“以前的事儿,翻篇了。”
“我现在就认一条,我是你男人,就得让你过上好日子。”
“甭瞎琢磨了,先顾肚子。”
他把切好的兔肉块扔锅里,添水,盖锅盖。
柴火烧得噼啪响,锅里水开了,咕嘟咕嘟的,肉香气一点点冒出来。
这味儿,对饿了这么久的人,简直要命。
柳清兰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脸有点发烧。
葛文军回头瞅她一眼,嘴角咧了咧。
“饿了吧,马上就好。”
他走到炕边,拿热水拧了把毛巾。
“来,擦擦脸,暖和暖和。”
柳清兰没吭声,由着他给自己擦脸,热毛巾沾着皮肤,那股暖意好像也透到心里去了。
她瞅着跟前这男人,心里头挺复杂。
他身上血腥气还没退干净,脸上还有挂彩。
可看她的眼神是真软和,动作也挺仔细。
这前后反差太大,让她有点晕乎。
小声说道:“文军,赵香秀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还有周大山……他今天吃了瘪,肯定憋着坏呢。”
这担心是实实在在的,葛文军刚才那一下子,顶多是暂时镇住了场面。
葛文军把毛巾扔盆里,“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几天。”
“赵香秀那边,兔子给了,账两清,她再敢上门,我打瘸她腿。”
“至于周大山,”葛文军眼里冒出点冷光,“他欠我的,欠你的,我一笔一笔跟他算。”
“他不就要十五块钱,三天,我还他。”
“到时候,他还敢打歪主意,我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柳清兰听得心惊胆战。
“你别犯浑,他们人多……”
“媳妇儿,你信我。”葛文军瞅着她的眼,特认真。
“以前是我混蛋,让你跟着受罪。”
“从今往后,谁敢再动你一指头,我拼了命也护着你。”
柳清兰心口猛地跳了一下,对上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锅里的兔肉炖烂乎了,香味更冲鼻子了。
葛文军盛了满满一大碗,肉炖得脱骨,汤都白了。
他小心端到炕边,吹了吹热气。
“来,媳妇儿,趁热吃。”
柳清兰瞅着碗里那冒尖儿的肉,眼泪差点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