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年龄。”
“沈念柔,26岁。”
“你知道非法入侵住宅是犯法的吗?还持械行凶,你跟主人家是有仇吗?”
沈念柔坐在审讯室里,扎好的马尾垂落了几丝乱发,凌乱地缠绕在青瓷般的脸侧。
泛红的眼尾,轻颤的睫毛,女人垂落的泪珠,像暴雨后碾落满地的花瓣,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破碎。
让大半夜出警而不爽的年轻警察,语气不自觉轻了三分。
他把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你有什么矛盾,可以协调实在不行还可以法律诉讼,突然闯别人的家里去,还抱着煤气罐,对方现在在外面嚷嚷着要拘留你。”
沈念柔抬眼看向对方,“易乾警官还在这里吗?”
“你认识我师父?”
这个案子只是普通的民事纠纷,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年轻警察放下手上的笔,走出了门外。
不到三分钟,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形有些圆润的中年男子,因为常年的熬夜加班,头发早早就一片花白。
“沈念柔?你怎么回来了?还在警察局?”
沈念柔看到熟人,眼泪更加是止不住,“我想要回我父母的遗物,可是我叔叔婶婶全都卖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打开着,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居然敢到我家里行凶,我妈有心脏病,要是被沈念柔那个见人给气倒了怎么办,我要告她!我要她跪着给我爸妈道歉!”
沈念柔知道,那是自己堂哥,沈远。
易警官转身,把门关上,把外面的杂音屏蔽在外。
“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你要是跟那样的人渣同归于尽,你爸妈知道会心疼的。”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连我父母最后一点东西都守不住。”
易警官来了后,沈念柔才愿意开口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易伯伯,我也不想闹成这样,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叔叔婶婶他们从小是怎么对我的,想要他们把东西还回来,根本不可能。”
沈念柔第一次见易乾的时候,是自己父母出车祸,他穿着警服敲开了房门,自己第一次坐着警车去了医院。
看到了盖着白布的父母。
那时候的易警官像一个笨拙又可靠的长辈,在医院的长廊里陪了自己一下午。
后来自己跟着叔叔婶婶生活,有易警官的存在,他们不敢明着虐待自己。
婶婶想过把自己带到很远的地方丢掉,沈念柔每次都靠着背易警官的电话号码,一次又一次地找了回来。
所以她对易警官无比信任。
易乾拍拍沈念柔的头,“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谁都拿不走,你这孩子都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还考了景华大学,也是咱们警局的骄傲,易伯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沈念柔擦擦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易警官扭头对身后的年轻警察说,“小张,让沈念柔签个字,就直接放人走吧。”
“啊?这样不好吧,外面的受害者家属还在闹呢。”小张有些迟疑。
“什么受害者家属,他们那一家人就是鸠占鹊巢的人渣,房子本来就是沈念柔父母的,沈念柔回自己家算什么擅闯私宅。”
说完,易警官又问沈念柔,“他们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