穼朝的端丽皇后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举止端庄,外貌出众,心怀天下和百姓。
作为一国之母,她倡议女子入学,识字算数,不信奉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女子开慧,不仅有益家族、福泽后代,更能祛除她们身上的蒙昧,以达开化。
皇后这一思想对穼朝人来说无疑是前的,甚至不可接受。
先不论男人怎么想,就连许多女子也认为读书无益,耽误时间,又不能入朝做官。
好在皇上开明通达,十分赞成皇后的想法,同意筹措开办女子学堂的银两。
这等风雅之事想直接在穼朝全面开花几乎不可能,只有率先在文化底蕴丰厚的都城临安试试水。
皇后暂且打算优先建造两所女子学堂,取名北宫堂。
临安城里反对的官员几乎没有。
丞相认为这样利国利民的善事不该由朝廷承担开销,而应该举行一场义卖,号召才德兼备的女子题字作画,展示他们的作品,
让普通老百姓看到女儿家优秀的文化风采。义卖得来的钱正好可以作修缮北宫堂之用。
皇上听闻丞相这一建议大喜不已,在早朝上连连夸赞他利国利民,才情兼备。
丞相提出的这一举措既减轻国库的压力,又能为皇家博来美名,一举两得。这才让皇上如此高兴,不吝言辞地夸赞他。
具体政令下放给官员时却变了味儿。
义卖这件事价高者得,意味着自家的女儿可以通过这一盛事暗中挑选家底丰厚的如意郎君。
各路官员卯足了劲,督促女儿们好好准备义卖会。
有的字画实在拿不出手,家里还给悄悄请了替手的画师。
齐乐安擅长马术和武术,字画却差强人意,勉强看得过眼,谈出众绝对论不上。
她有个预感,翁旭霖会来买自己的字画。
想到这点,她心中冒出窃喜,悄悄藏好独属于她和翁旭霖之间的默契。
离义卖会还有一个月,她抓紧时间润笔,每天挥墨十来张纸,拿出学功夫的认真劲儿。
苦练一番,画出来的东西勉强让她满意。
画成的这天,秦怀恩刚好到寿仙宫拜访。
他对着齐乐安的这幅画赞不绝口,她被他夸得有些脸红。
秦怀恩看她头上空空的,没佩戴任何饰,好奇问道:“安安,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簪子呢?”
齐乐安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有些支支吾吾。
思索一番,长痛不如短痛,她最好趁早把话讲清楚。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檀香木盒,客气地摆放在秦怀恩面前。
“对不起,石头,那天没有考虑周全便收了你的簪子。我现在将它还给你,你别生气。”
她说着说着不由心虚起来,“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成亲这回事儿还是两情相、相悦来得好。”
还没说完,她已低下头颅,不敢正视秦怀恩的眼睛。
秦怀恩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直直盯着她的头顶,不敢相信她竟然反悔。
他周身散出冰冷肃杀的气息,锋芒毕露,全然不像平时温文尔雅的秦怀恩。
但很快,他收敛真实的自己,脸上瞧不见一丝不耐烦与怒气,做回那个善解人意、讲话温柔的秦怀恩。
“安安要是没想好,不必强求。太后那边由我去说,你无须困扰。”
齐乐安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她原本还在担忧贸然地提及此事会伤害他的脸面。
没想到石头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通情达理。
她高兴得嘴角都压不下去,困扰在心头这么久的难题根本不是问题,轻而易举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