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儿鸣啭,初晨的阳光洒进屋内,照在宣白的纸上。
王蕤意难得来了情致,想要作画一幅。
真要下笔时,她却踌躇不决。
之前小王爷只简单指点几句:气韵生动,景随心动。
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可要磨破她的脑袋。
万事开头难,她先从眼前做起,画出鸟儿的身体,再画鸟儿的尾巴。
一团漆黑的小王八跃然于纸上。
“这画的什么鬼?”
陆及丰被丑得不忍直视,禁不住出声嫌弃。
屋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吓得王蕤意笔都握不住,掉落在桌上。
神出鬼没的陆仙人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现在小王爷上朝去了,春红、春丽也到集上采办物样,家里就她一个人。
王蕤意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陆仙人要对她做些什么。
“您、您怎么又来了?”
陆及丰懒洋洋往榻上一靠,眼皮上下扫她两眼,充满了不屑。
她实在瞧不起王蕤意这个窝囊样儿。
按理说身怀玉之骨的人聪颖无比,学什么、做什么都不是难事,绝对的天之骄子。
王蕤意怎么混到这副惨样,唯唯诺诺躲在后院给别人当暖床的。
“你再好好考虑昨晚本君所说的话,当真不去?”
陆及丰特地前来,给她第二次机会。
她语气不善,暗含威胁之意。
眼前这个人再有本事又如何,王蕤意并不怕她,只觉得心烦。
好端端的,干嘛要来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呢?
“承蒙仙君厚爱,蕤意心中所思所想从未动摇。这儿就是我的家,我和小王爷誓死相依。”
这个娇娘子讲话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陆及丰听她讲这些差点把胃酸水吐出来。
陆及丰站起身,拍拍裙身,略带讥讽说道:“誓死相依?好一个誓死相依。”
她背转身去,问:“你可知道本君如今高寿?”
王蕤意摇摇头。
“今岁刚好五百整。如若你和本君回陆羽山,潜心修行,活到这个年头也不是不可以。”
王蕤意沉默不语,懒得奉承她。
逆着光,陆及丰微偏过头,说:“百年千年的容颜不变、高高在上,你毫不心动?”
光线很好地勾勒了她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嘴唇,就算王蕤意是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仙人美得惊心动魄。
可就算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也与她王蕤意无关。
她只想亲人安康幸福,以及和小王爷做一对平凡夫妻,生一堆娃娃,再白头偕老。
她不在乎自己的容颜是否会老去、生命最终的消逝。
“我的心坚如磐石,从未改变。”
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这个王蕤意真是油盐不进!好赖话都听不进去。
陆及丰就这么一点点的耐心被她和翁叡祺轮番蹉磨得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