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翁叡祺在拓比城搞驱邪、派善粥、找老中医问诊把脉,实则悄悄把解药下到粥里。
翁叡祺事先就命人备下充足的粮食,再加上官仓里的存粮,足够这次义举赈灾。
农村里的人听说城里能治病还管吃,也纷纷跑到拓比城门口,求大官开门让他们进来,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大量村里人进城,正中翁叡祺下怀。
他摆出仁义的姿态,广泛接纳四面八方的乡民。
渐渐的,拓比城的瘟疫得到控制,民众渐渐好转。
可这样大张旗鼓地一来,却是耽误了惊蛰,错过稻米育苗的时间。
今年的播种面积远不及往年的三分二。
劫后余生的人们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忽略了暗处掩埋的隐患。
他们举办西南之地特色的篝火宴会,载歌载舞,感谢翁叡祺和王蕤意的付出,诚心为最开始的冒犯道歉。
翁叡祺带兵离开的那天,城里长街立巷满满当当的人遥望相送,嘴里高喊着不舍与赞扬,
“您是个好官呐!”
“刀子嘴豆腐心,是把我们民众放心上的良善之人!”
“您和您夫人都是天神下凡,拯救了我们拓比城!”
王蕤意坐在马车里,耳边不时飘过这些言论,十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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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顿悟了小王爷说的挣个好名声。
原来好名声意味着人心所向。
也许玩弄人心、草菅人命,把所有荒唐看作唱戏来愚弄,才能让小王爷更好达成目的吧。
如果到处宣扬当朝天子有多昏恶,没几个人会买账。
但迂回地玩弄手段,反而拉拢了人心。
人性就是这么奇妙。
离开拓比城后,翁叡祺带着队伍,舟车劳顿,不辞辛苦地奔波在染病的西南城乡,“尽职尽责”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挽救乡民于病痛困扰。
数月的辛苦得来回报,瘟疫得到控制。
皇上对翁叡祺大加赞赏,颁圣旨宣他回临安,加官进爵,不吝银财地重重赏赐,顺便拿回他身上掌管昆弥州重兵的虎符。
惯会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庙堂之上,没人想过翁叡祺能在半年内解决西南瘟疫,本以为他能捡条小命活着回来都算不错了。
没有同僚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他们眼露不屑,打量这个跪在砖石之上的年轻人。
暗讽他劳苦功高又何如,依旧得不到皇上的重用和信任,兵符还没揣暖和呢,就被收回去了。
面对疑心的皇帝、落井下石的同僚,翁叡祺并无表现出任何不耐。
他端足礼数,叩谢皇恩,没有大功过后的狂妄与肆骄。
见他是个不贪功的,皇上的心倒也放下几分。
这个处在高位上的男人从来信不过自家人。给台阶就下,翁叡祺是个懂事的。
回到阔别已久的御湖园,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尘灰与萧条,整座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宛如从前。
王蕤意心中多少有点儿纳闷,难道是她爹娘偷偷回来过?
士兵忙前忙后帮她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抬进屋。
他们前脚忙完刚走,伍妈妈紧跟着带一大群丫鬟进来同王蕤意道喜,贺她劳苦功高、前程似锦。
突然被人簇拥着,王蕤意还有些不习惯。
这些妈子丫鬟热情得都不像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些人。
虽说王蕤意还是个丫鬟身份,但小王爷这次把她带出去这一遭,谁还不懂这两个年轻人会生点什么啊。
如今小王爷加官进爵,地位俨然同从前不一样,就算王蕤意只捞得个妾位或通房,那也是飞黄腾达、人上人的显贵!
这些女人的心思大同小异,热情洋溢地巴结着王蕤意。
衡王翁绪沾儿子的光,难得被宣上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