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日照高堂,鸟儿在房檐间跳跃,花木深处掩藏着一方浴池。
浓艳的春色中,一双玉洁光滑的小腿从浴池中走出。
女子拿起池旁的棉巾包裹住自己,径直回房。
接着后面走出一位公子,清贵无隽,面上无悲无喜,却能从眉眼间探现他的温柔。
幸得这一方小院是只有他两人的天地,不然旁人窥见小小的一角,都要惊呼王蕤意和翁叡祺简直荒唐!
王蕤意拿起绸帕要为翁叡祺擦干头。
他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转身先为她打理。
王蕤意脸上又是一红,羞答答地说:“小王爷,我们这样好像在池塘里打理羽毛的鸳鸯。”
翁叡祺挑眉看向铜镜,镜里的她面若桃红,洋溢着少女的娇嫩和欣喜,撞得他的心都跳乱了。
搓干头这样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都被她瞧出趣味来,这个傻姑娘。
他宠溺地笑了笑,回说:
“嗯,是鸳鸯,不仅要打理羽毛,还要成日戏水。”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她眼神在镜中触碰到他的那瞬间,她羞得低下头颅,再不敢言语。
尝过事的她自然明白他言下暗藏的意思,她以后都不敢听哗哗的打水声了。
折腾半时,两人终于衣冠周正。
如果不看床帏,会以为这是一对恪守礼数的主仆。
翁叡祺出门前,王蕤意十分担心。
昨晚拓比城的民众闹得那么凶,小王爷又抓了那么多人,她生怕他今日迎来更猛烈的报复。
翁叡祺亲亲她的额头,告诉她:“一切我自有分寸把握,不用害怕。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捎回来。”
王蕤意多是随翁叡祺的口味,她没有自己的偏好。
两人在门口又磨磨唧唧一会儿,他才舍得离开。
时隔多日,城门再次打开。
要不是众多官兵聚集在入口,老百姓都想强行冲关逃出去。
十辆拉着生石灰的马车有条不紊驶入城中。
民众一看是生石灰,吓得如惊鸟走兽般逃开,冲回家中闭门不出。
毕竟有传言说新来的大官要用生石灰埋了病人。
宁可信其有,这个大官确实不好惹。
石灰运到指定地点,一群番匠开始加工石灰。
少量石灰和上大量清水,搅拌均匀,再把水桶装运上车。
就这样,装了数十桶的水。它们被运到城中,由番匠泼洒到地面,作辟邪除毒之用。
老百姓见状,只是泼的石灰水,顿时放下心来。
那个骇人的谣言不攻自破。
翁叡祺今日任务只此一件。
虽说这次同行的大部队有多数是自己人,他也得装装样子拿出举措,证明自己在做实事。
不然被皇帝的眼线举报回京,瞧出端倪可不好了。
办完事后,他回到县衙,闭门不出。
他今日的举措并不能让老百姓信服,他们依旧质疑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