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安刚要行礼。
一位年岁稍长老头吹胡子瞪眼道:“别,我们可受不起,都要毁家了,还行什么礼啊。”
“就是,她什么时候把我们当过眼里?”
“连夺军功,害兄弟性命这事都干得出,姜家怎么能教养出这样女儿。”
她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就这样把罪名钉在姜颂安身上,丝毫不给人反驳机会。
姜父上前敬茶,赔笑道:“几位消消气,安儿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急功近切,这才做出这样事,今日我这不是喊她来给各位赔罪。”
说完又到姜颂安面前,将手中的茶杯递向姜颂安,小声嘀咕:“爹知道你委屈,但是咱姜家必须有军功才能封爵立足,爹也是没办法了,你总不能看着爹为族内蒙羞吧。”
姜颂安暗道,没曾想还是一出苦肉计,用自己脸面绑架女儿,也是费心了。
随后姜父故意对着身后大声说:“快去给各位长辈赔罪,到时请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咱们姜家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
茶杯向前几步,滚烫温度刺激到姜颂安手背,她随手一扬,茶水全数泼在姜父身上。
“啪。”
一个红掌印赫赫浮现姜颂安脸上,皮肤瞬间肿起。
“不孝的东西竟敢忤逆长辈。”姜父怒目圆睁,手还悬在半空,胸膛剧烈起伏。
姜拓急忙跑来扶着父亲,眼中闪过得意,声音却满是焦急:“姐,就算你不肯赔罪也不能故意烫伤父亲啊,再说这军功本就是我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要置整个将军府不顾吧。”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火上浇油。
姜颂安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突然笑了起来,怒道:“置将军府不顾?到底是谁在不顾将军府的名声!”
“不孝女,还不快跪下向你父亲道歉,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身后的族老们七嘴八舌地指责着,唾沫星子几乎要将她淹没。
“来人,上家法,今日我替姜家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不肖子孙。”为首的长老一甩衣袖,面色阴沉如铁。
说话间已经有老仆拿上托盘,盘中是一根蟒皮长鞭,鞭身泛着冷硬的光泽,纹路狰狞。
“给我打!”随着一声令下,一位小厮手握长鞭,毫不犹豫地朝着姜颂安挥去。
“啪。”长鞭如毒蛇般破空而来,姜颂安伸手接着,用力一扯,来人直接翻倒在地。
她将长鞭握在手中,拿出一封奏疏展示。
“这是山海关知州的亲笔奏疏,里面可是详情记录,山海关战役,守将姜拓临阵脱逃,平南将军替补,大获全胜。”
姜颂安将目光转向姜拓,他慌了神,想到自己只贿赂了军中将领,忘记还有山海关的官员也跟在军中。
“这,怎么可能?”姜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双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几位长老拿过奏疏开始翻阅,上头鲜红的地方印章清晰可见。
姜颂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刺向姜拓,一字一顿地说道:“姜拓,平日里你仗着家族的庇护,在军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在战场上临阵脱逃,还妄图掩盖罪行!你可知,因为你的懦弱,让多少将士白白送命?若我将此事上告陛下,你还有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