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证明给你看,嗯?”
少年怔怔地注视着萧礼靳,无力般松了手,军刀摔在了地上,他的眼泪渐渐又掉了下来。
男人粗粝的手指一点点擦净了少年眼尾的泪,“别哭了,听见没。”
“你喜欢我?”沈琢玉像是要确定似的,“你喜欢我,就可以为我付出一切,是吗。”
“萧礼靳,是这样吗。”
“嗯。”萧礼靳说,“是这样。”
他把刀拿起来,重新放在了沈琢玉的掌心:“在我放弃喜欢你之前,这把刀会永远在你这里。
萧礼靳说的动听:“不管这个世界有多少谎言,沈琢玉手里,永远握着萧礼靳的一颗真心。”
咔哒,刀入了鞘中。
——听起来,真是动人。
沈琢玉的指尖抚着刀鞘,低声说:“可是萧礼靳,你不像是有真心的人。”
萧礼靳眉毛一挑:“哪里不像了?”
沈琢玉垂眸道:“你的真心像供台上的神。”
萧礼靳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沈琢玉冷笑了一声:“不管教条编得多么好听,永远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萧礼靳:“……”
萧礼靳哈哈笑了两声,有点无奈:“那你不信啊?”
“都说了。”沈琢玉轻声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神既然就在这里,我为什么不信呢。”
沈琢玉望着手里入鞘的军刀:“神不会永远眷顾我,前路多舛,愿意显灵,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
萧礼靳一怔,刚要说什么,沈琢玉却轻轻吻了上来。
这个吻是冷的,凛冽的,像车窗外飘动的雪花。
萧礼靳瞳孔一缩。
萧礼靳嬉闹惯了,喜欢便去追,不喜欢便弃如敝履,只有他纠缠别人,谁也纠缠不了他。七分真情混着三分假意,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总能撩得人念念不忘,却永远等不到他的回响。
但第一次有人对他说。
“真心如供台上的神。”
“信则有,不信则无。”
“愿意显灵,是我三生有幸。”
“……”
萧礼靳又听到了雪落的声音。轻轻的。
他动了动唇角,说。
“那我要是在骗你呢?”
沈琢玉神色怔怔地望着他,“那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骗子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这风吹千叶,繁星点点的夜晚,轻得像片漂浮的羽毛。
“没有人真心对我。”
沈琢玉握住他的手,说:“你愿意显灵,我很高兴。”
“萧礼靳。”
“你骗到我了。”
*
薄司原闻言,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的真心以对,在江秋月——或者说,那个不知名姓的骗子眼里,想来应当一文不值。
不然,怎么会将“没有人真心对我”这样的话,说得如此真情实感,三言两语,便把眼前愚蠢自大的alpha骗成了马戏团里团团转圈的小丑。
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平静道:“这是你们的定情经过?”
萧礼靳从忘我的倾诉中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吧。”
萧礼靳抚着蝎子尾戒,说:“这件事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薄司原凉凉说:“变差了?”
萧礼靳眉头一动:“不,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