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见她不说话,便自己说道:“你是怕我不信你么?”
小哑巴觉得此话也不差,便点了点头。
五公主莞尔一笑,又问道:“你宁愿自己死,也不忍心看着我出事么?”
小哑巴被她说中心思,又点了点头。
五公主移回身体,眼眉之间带着笑意,显得柔和了不少,淡淡地道:“玉婢,你不该在宫廷里的!你不适合这里,因为你狠不下心来……不过,我却喜欢你这一点!”
小哑巴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心又是一阵快跳。虽说此时喜欢两字同当日自己被五公主虐待时听到的迥然不同。
五公主站了起来,敛起笑容,脸上又恢复平日那股凌人之气,道:“玉婢,虽然这次你搅了我的计策,不过你喝下我的茶染上瘟病却是不争的事实。明日你同我去内禁府,只要照着当日的情形说就好了!”她说到这里,眼中透出一丝厉色来:“这次虽然不能扳倒淑妃,却也能一挫她的锐气!”
她看了眼小哑巴,道:“你大病初愈,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同我一起去内禁府!”
五公主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小哑巴浑身一软,仰倒在床上,胸口仍旧起伏不平……
南阳郡主正候在五公主殿里,见她回来,忙请安行礼。
五公主携她坐下,遣退旁人,单刀直入地问道:“拿来了么?”
南阳郡主小心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来,交给五公主道:“皇表姐放心,南阳小心谨慎,没有旁人看过!”
五公主点了点头,展开一览。
这封信就是当日缠在南阳郡主院中的树上,将小郡主只身引出殿阁,在紫宸殿遇上鬼婆婆的信。
信中写得内容无非就是当日小郡主同五公主提及的内容,信笺上也没多留什么痕迹。
五公主看得甚细,看完后将信叠好,道:“好俊气的蝇头小楷,像及了父皇的笔迹!”
南阳郡主听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五公主宽慰她道:“我不是说这封信是父皇的笔迹……只不过,父皇的书法天下赞誉颇高,读书人竞相临摹,有的写得与父皇真迹无异。”
她说到这里微微蹙眉,道:“只不过这么一来,这封信必定不是出自淑妃的手笔了!这个人能想到临摹父皇的字迹来混淆视听,心思还真够深的!淑妃只会弄些雕虫小技、不入流的东西,绝不会想得这么细致。”
南阳郡主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那么皇表姐的意思就是这次井中下毒不是淑妃娘娘所为?!”
五公主摇头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封信极有可能是华淑妃背后势力所为……只不过,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南阳郡主见五公主蹙眉,心里比她还急十倍,满心想开了。
一时二人都垂眸沉思,房中静默。
南阳郡主忽然脑中一亮,道:“皇表姐,内禁府不是捉到了那个下毒的鬼婆婆么?会不会是她……”
五公主摇头道:“那个老婆婆半聋半哑,已经是风烛残年。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会写出那封信来?想必她也是遭人利用而已。张将军已让手下审问过她许多次,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阳郡主灰心,只觉得这件事上,自己是帮不到皇表姐了。
她觉得房中气闷,不由地起身行走,忽然一眼看见五公主摆在地上的木箱,又想起一件事来,便蹭到低眸沉思的五公主身旁,撒娇道:“皇表姐,你下月初就要亲自出宫去寻一个贴身侍卫来么?”
五公主点了点头。她这次得到父皇的墨笔奏折,还全靠了南阳郡主落井之事推波助澜。
南阳郡主满心期盼地道:“自年前封后一事,南阳随皇表姐出宫之后,这三个多月来,都闷在宫中。如今春寒已过,外面的景色必定宜人,皇表姐能不能也带上南阳同行?!况且皇表姐走了,南阳一个人留在宫里又孤独又担惊受怕……”
五公主被她打岔,便不再想那封信的事。
她将信小心地折叠起来,放入自己的袖袋中,抬眼看了看南阳郡主,道:“你若要出宫,没有请示父皇,我可不能随便答应!”
南阳郡主见她又推托之意,急道:“只要皇表姐请示皇上,皇上必定会依允的!”
五公主闻言,但笑不语。
南阳郡主越起急,正要哀求,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道:“启禀五公主殿下,南阳郡主殿的宫女求见!”
五公主和南阳郡主都倍感奇怪,若不是有什么大事,宫女绝不会擅自进来打扰。五公主便恢复常日之色,问道:“有什么事?!”
那宫女道:“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有事情要请南阳郡主殿下过去一趟。”
南阳郡主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刘……皇后娘娘请我?!”
五公主淡淡一笑,道:“想必也是为了你落井之事。你去了小心注意皇后娘娘的问话,看能不能猜出什么东西来!”
南阳郡主点了点头,满腹心思地同那个宫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