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消瘦了不少,心中怜惜,一时忘情想过去说几句话。
岂料前面五公主已经转过头来看。
小哑巴一吓,忙跟着五公主走了。
五公主回殿第一件事,就是先问那个拦在南阳郡主门口的侍卫究竟是谁。
一群宫女揣测不出五公主的恩威心意,都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心腹尚宫出来道:“启禀公主,那人名叫薛林,是内禁卫校尉副官……”
五公主摆了摆手,打断她道:“知道了!”她眉间微蹙,忽然转向小哑巴道:“玉婢,磨墨!”
心腹宫女见五公主如今事事都让小哑巴做,心有不甘,忙赶上去帮五公主铺纸拿笔,一边恭敬地递上,一边斜了小哑巴一眼,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五公主满脑沉思,根本没去在意心腹宫女的小动作,自己提笔写好一封信,封严后唤来一个伶俐的上赞宫女,道:“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内禁卫将军张崇重,小心别让人看见了!”那宫女领命而去。
五公主又转向心腹宫女,略沉吟道:“你去南阳郡主地殿阁小心看看有哪些人进出。一有什么消息,立刻过来回禀!”
心腹宫女好容易等到五公主使唤自己,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忙哆嗦应道:“奴婢遵命!奴婢一定小心看着,决不会出什么纰漏!”
待心腹宫女离去之后,五公主摆手遣散众人,只留下小哑巴。
小哑巴心中忐忑不安,但看五公主一副疲惫倦容,仰倒在躺椅上,想她昨夜被这件事一闹,早上又早起去给徽宗请安奔走,现在自然是没有心情来折磨自己了。
她想到这里,略微宽了宽心,忽然听见五公主叫她道:“玉婢!”
小哑巴一惊,双腿顿时软了,下意识地往地下一跪,垂头道:“奴婢在!”
五公主最不喜她这副模样,本来心里没气,忽然地蹿出火苗来,微怒道:“跪什么跪,给我好好站着!”
小哑巴忙又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五公主气消了些,声音又柔下来,指着一个脚凳道:“站累了就坐吧!”
小哑巴难得见五公主对她如此客气,愈地忐忑不安起来。
只听五公主又道:“玉婢,你来说说,南阳究竟是否自己失足跌落井中?”
小哑巴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道:“启禀公主,奴婢以为不是!”
五公主脸上微露笑意,道:“我也认为不是!可是偏偏南阳病重,不能问她!”她说完看了小哑巴一眼,见她脸上仍是青青白白,没什么血色,眉宇之间略露愁容,便道:“你必定觉得这件事我瞒住不报,实在奇怪……玉婢想不想听听本公主的道理?!”
小哑巴被五公主这么一问,不敢说想也不敢说不想,只好依旧垂着头。
五公主见她不语,便兀自道:“这个宫里,即便我不护着南阳,敢动南阳的人也不多。他动南阳是打草惊蛇想试探我,哼!本公主偏偏要坐在这里看着,究竟是谁想跟本公主作对!”
她说完之后,双眸微闭,眉间微蹙。
小哑巴大着胆子看了五公主一眼,只觉得她即便闭上双眸,仍是一脸的厉色,让人心惊胆战。
只听五公主道:“玉婢,我累了。”
小哑巴忙道:“奴婢扶公主去床上休息罢!”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扶起五公主,为她宽衣铺床。
五公主卧在床上,眼眸闭上,吩咐道:“你到外面等着,如果无音来了,立刻带她进来!”
小哑巴将帘帐放好,躬身出来同几个宫女一起默然守着。
一时房内无人说话,小哑巴犹记着方才五公主的话。
五公主恩威难测,如今忽然对自己另眼看待,实在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正满心想着,忽然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启禀五公主殿下,无音求见!”小哑巴忙掀开门帘,果然看见无音一身素服立在门外,身旁跟着女副官和两三个宫女。
如今天气寒冷,万物肃杀,无音却愈的玉润珠滑,莹色无尘。
小哑巴一见到无音便激动起来,气都喘不匀了,结结巴巴地说:“无、无音医官,五、五公主请、请你进去!”
无音独自一人进了殿中来,向小哑巴微微一笑,便随她往五公主的寝房而去。五公主闻声便坐在床上,也不起来,问道:“南阳现在如何?”
无音立于床前,毕恭毕敬地道:“启禀五公主殿下,无音已经查出病因。刚才已经对症下药,想必南阳郡主不久便可醒过来了。”
五公主听了心中一跳,问道:“是吗?病因是什么?!”
无音道:“无音从南阳郡主带上来的包袱中,现了一种药粉,想必是有人在饮用的井水里放了这种药粉,才会引起宫女的‘瘟病’。因为上殿们的用水并不是从宫中的井里来,所以上殿们都无恙。”
小哑巴听到这里,仍是心存疑惑,忽然听见五公主已将她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既然如此,为何喝过井水的宫女并不是全部都患瘟病呢?”
无音淡淡一笑,从容道:“启禀五公主殿下,这个同个人体质有关。如果是肝热的人服用了该药粉,自然会引起浑身热,但肝气阴的人则不会。”
五公主微微沉吟道:“这么说来,虽然南阳没有喝井水,但是因为在枯井里摆弄药粉时吸入了不少,所以才会患上瘟病?!而南阳之所以会掉入井中,是因为她看到了下毒人的面庞,才会惹火上身?!”
无音点头道:“无音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