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三弟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不再呜咽。她擦了擦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然后很平静的跟我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想告诉你。
三弟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的满满的档案袋交到我手里。
我把袋子放到桌上,打开档案袋上缠绕的细线,吧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十捆面值一百元的人民币,一捆应该是一万元,这里一共是十万元。
我愣住了:这钱……
三弟:这钱是赔给你的。
打你的那两人我认识。
穿风衣的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人渣加学渣之纨绔子弟公子哥,那个穿皮夹克的是他的司机兼保镖。
我本来以为我和他之间的事已经完结了,结果他这次春节又过来找我,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妒火中烧,就袭击了你。
前几天我拿了你打印的那张照片去BJ和他对质,他很爽快的承认了,拿了十万元叫我给你,说是对打你的事很抱歉。
然后又告诉我,他总共准备了一百万,现在还剩九十万,只要我身边的人不是他,不管是谁,他都会送十万给那个人。
我彻底呆了:你没报警吗?
我问完就后悔了。怎么会寄希望于这群酒囊饭袋。
三弟:没用的。他爸是JT部的高官,爷爷是军队里的。弄死个把人都能摆平。
我:你不是说你爸托人跟他们说了吗?没用吗?
三弟:我爸是部的,不是一个部门的,背景又没有他家深厚。
就算托人跟他爸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想和他儿子交往,但没用,他爸管不住儿子啊。
我:那现在怎么办?
三弟:我不知道。我想先去香港我爸那里待一段时间。
我:是暂时的吗?
三弟:是吧。我不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不会动你。
我沉默了。
我想我理解三弟所说的失去你是什么意思了。
我感到胸口压了块巨石,无法呼吸。
憋了半天,我勉强挤出来一句话:先吃饭吧……
三弟把买来的永和豆浆的生煎热了热,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吃着。可能是刚才已经吃了盒饭的原因,这生煎在我嘴里怎么嚼都咽不下去。
我:你什么时候去香港?
三弟:不知道。可能下个月。
我:会去多久?
三弟:不知道。可能要一直等到那个混蛋冷静下来。
三弟吃了两个生煎,我吃了一个。
三弟走了以后,我看着桌上的钱怔怔呆。
三弟曾说过社会很黑暗,要改变社会很难。
我现在应该是真正理解了三弟这话的意思。
蚍蜉连整棵树都看不清,又怎么能撼动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