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了这本,又拿出前一本,不知不觉地桌上堆了高高的一叠日记本,直到——没有记载了,是辣妹逼着我养成写日记的习惯的。
天亮了。最后我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日记本湿了一片,我宁愿相信那是口水。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良良……想不想我啊?』『想……想你有没有帮我带土产回来。』『真是的!我待会儿过去你那里。』『你——』『嘟……』
是吗?
辣妹回来了?
我放好电话,望着窗外,感受那一股事不关己的嘈杂与烦闷。
也该起来了。
从棉被底下滑出来,对着墙上的大块玻璃,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去盥洗。
辣妹来得很快,或者应该说是我的动作太慢。
门铃已经响了,我穿着睡衣就跑去开门。
『天哪!你怎么了?』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不是故意夸大想要吓我,倒像是被我给吓到了。
我摸摸自己的脸。
会很糟吗?
刚刚看起来还觉得是这几天来气色最好的模样。
『你生病了?』『没有呀!』
走进我的房间,她皱了皱眉头。
桌上、地上,不是泡面的空碗就是饼干盒。
垃圾没有倒,好几个篮外空心的纸团掉在垃圾桶外。
『你这两个星期是怎么过的呀?』『还不是跟以前一样。』『骗人!』她把我推到镜子前面,指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那是谁?』『不就是我吗?』『那是你吗?两个星期前你长这个样子吗?』『两个星期前我长得……我忘了。』辣妹看着我,眼光中流露出的是怜悯,说话却是那么地斩钉截铁。『两个星期前你如果长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的婚礼丢人现眼!』
仔细回想起来,婚礼那天,有个忙里忙外的家伙,跟这人长得蛮相像的,只是没这人瘦,脸也比较有肉,少了一嘴胡子,头梳理整齐,有神的双眼黑白分明,不像镜中人有着一对怪异的红眼睛。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很少听到辣妹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没有什么……』看到她脸色不善,我强笑着。『欲火焚身啦!可以了吧?』
咄咄逼人的质询者变成了一切罪恶的根源,立场完全颠倒了。
她看着我,看了老半天,没有继续追问。
『还没吃晚饭吧?』『今天还没。』她看着我身上的睡衣,又皱起了眉头。
『昨天呢?昨天没吃晚饭吗?』『睡到下午,吃一顿饱两顿。』『两天来只吃了一顿?』『反正不饿嘛!』她白了我一眼。『我去给你煮点东西。』『胃药用完了哟!』『是泻药你也得给我吃下去。』
几分钟后,我走进了厨房。
『你煮了什么?』『粥。』『我可不是病人啊!』『连泡面吃完了都不去买,有燕麦粥可以吃不错了。』我闻到了一股火药味,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她就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一汤匙一汤匙地把粥吃完。
『休息一下去洗个澡,早点儿睡。我要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钟,其实还不怎么晚。
『门旁边那袋是给你的,先不要拆。明天我再过来。』说完对着我温柔地一笑,甩着长出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现房子有人整理过来,我知道她来了。
『你起来啦!小懒虫。』她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