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完全没钻进沈恪的耳朵。
因为他已经转头往盛宁那边看了。
大小姐很明显又睡了一觉,现在还没完全清醒。
段仪和陈淑容依次跟盛宁告别离开。
最後盛宁也站起了身,往教室外走。
沈恪拍了拍王宏杨的肩膀以示告别,然後非常从容自然地跟了上去。
盛宁察觉到了,但是没有理他。
一直到上车,盛宁另一侧的车门打开,沈恪上来坐下,她才懒洋洋地偏头看。
沈恪:「我可以坐这里吗?老板。」
熟悉的台词。
恍若夜店男模上身。
盛宁懒得理睬他,「滚。」
却很恰巧地接了原话。
沈恪微微低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汽车缓缓发动,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後略过去。
沈恪说:「你的生日快到了。」
他偏头整取盛宁的意见:「你想怎麽过?跟去年一样吗?」
盛宁又闭上了眼:「不过了。」
现在学校和教室里的气氛全都压抑到极点,晚上和周末这种空闲时间都被占满了。
根本没有时间。
而且盛大山也早就跟盛家人下了最後通牒,不许大办,否则就别当盛家人。
沈恪说:「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盛宁:「不用。」
她其实过不过没什麽的。
然後盛宁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恪。」她喊。
「嗯?」
「别围着我转了。」盛宁说,「不然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怎麽办。」
「不会。」
沈恪从来没有考虑过离开盛宁的可能。
沈恪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说的是我不在了!」盛宁强调,「我早就说了,不要把某一个人当成信仰。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怎麽办。」
等到了那一天,盛宁不希望沈恪一直守着她,绝望而无助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枯萎。
旁边,沈恪坐直了身体。
外面闪烁的灯光一次一次地打在他的身上,出现一个固执坚强的剪影。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变得滞涩,执拗地重复他的回答,「你去哪,我就去哪。」
……真是疯了。
盛宁又闭上了眼睛,不想继续跟他说话。
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沈恪才缓缓地动了下僵硬的肢体,他转头看向盛宁,嘴唇发抖,很小心地控制着呼吸,不让盛宁听到。
沈恪从不相信盛宁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
除非她心里存了死意。
沈恪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忍笑很难。
沈恪第一次知道忍哭也这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