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把自己相好给打理好了罢,那咱们这便开始。”景文说着,单手把他那桩给扛到肩上,“这场地换作半里障碍,如其名,跑完一圈正好半里,有多算送的。”
这许大方,众人巴不得别送了。
“这半里一圈呢,一共六个障碍,第一关栅栏,各位一共有两个栅栏要跨,一高一低,低的三尺,高的半丈。第二关独木桥,一次可容三人过,独木长三丈,便是我手上这桩般粗细罢。第三关烂泥,这滩烂泥最深处可及腰,也是三丈远,莫要摔倒了去。第四关北斗七星柱,这是一摊污水之上有七根直立木桩,踩在上面而过,污水池长四丈,水深及腰而已,落水莫慌,站直便是。第五关爬竿,竿高四丈,第一次各位便甭带着相好攀去了。第六关攀墙,墙高一丈半。第七关伏地前进,这关我们作了一片高约两尺的桩,上面系网,通过时身体伏低,碰到网便得重来。”
他一次讲讲完毕,见众人皆是神情惊恐。
“莫怕,我会与各位一同跑,我跑几次各位便跑几次。”
众人巴不得他莫跑了。
这一脚踏进半里障碍场子,也不知是踏足地狱还是修罗场,景文的桩比谁的都大都重,跑起来却是健步如飞,谁也没能耐前。
一边跑在前头还一边各种辱骂。
“……你各位就这点能耐也想成为精兵么,莫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可莫要给我慢吞吞的,快点跑起来!真是的,像个什么样子,这垂头丧气的模样莫说是兵,连人都算不得!”
“现在的各位便是有如蛆虫一般,开心的在泥里爬罢,这如屎一般的泥水便是各位最佳的栖身之所,还慢,贺乔迁之喜么?莫不是很开心罢!”
“我的快乐便是来自各位好生痛苦的模样,怎么了,莫不是有人哭了罢?你们的觉悟不过如此么?想回家找娘吸奶么?”
“你各位若是有心麻雀上枝头化身为凤凰最好还得加把些劲,落在后头的我全部烤成叫化鸡!”
偶尔他还会忽然放慢度来到脱队的人身边在他们耳边不断轻声嘲讽着。
“这位爷,你的毅力在哪里?晃成这般当你是哪个老爷子裤裆中之物是么?”
“你大爷这姿态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哪家大小姐出来寻郎君不成?还不给我跑起来,娇喘如此成何体统!”
“你们这是人还是牲口,竟是要人鞭策如斯,还让不让人歇了?”
即是见到有人倒下他也不会留情,反而凑到边上去奚落一番。
“又是你这家伙,”不论是谁也不论性别他都是如此开头,“反正你就这点能耐是吧,想回家抱着相好睡些安稳觉是吧,反正也就你这种人一类的货色估计也不怎地,怎样那什么眼神,想反驳我么,你倒是先给我爬起来啊!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毅力看看!”
“你们这些人都不是的小废物们听好了,现下的你们便是猪狗不如屎尿不是的渣滓,只有活过我的训练开始才能使你们成为足以打造武器的钢!”
“我既是厌恶各位也一点没把各位放在眼里,我的工作便是把各位之中的废渣汰除掉,胆敢妨碍胜利的孬种我定不轻饶!”
“谁人也不许哭,亦不许笑,你们不是为了为人而生,而是为了杀人而活,你们皆是要成为杀人兵器的!软弱无能的废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死罢!”
“装着娇喘连连的样子想换来休息么,装着痛苦不堪的样子是要博取同情么!莫不是想证明自己便有丧家犬般的本性罢!”
“你们的相好便是只有自己的武器,现在的你们还配不上装备武器,也就这根桩合你们用了,晚上的时候也不用想着寻哪里相好,便抱着你们的桩思淫思淫罢!”
几日下来竟是吃饭时间也不固定起来,有时候一天也就一餐两餐,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极限,甚至连睡觉时都不得安生,原本大伙晚上是都各自回家歇着去,自从有了这个训练场,一连半个月都是在这边扎营而寝,半夜被叫起来紧急集合都是常有的事,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却也养就了一身当睡时熟睡,当醒瞬间清醒的本事。
景文才不管这些,该怎么训怎么训,时不时提点一下如果经不起操练也可以自己退出滚去作伙夫,专事后勤也是可以,但就别想再入铎儿迦或是毗湿奴。
而众人倒也有骨气,竟是没有一人退出。
就这样上午操练障碍跑,下午操练集团战技。
铎儿迦预定的女兵们现在除了线列步兵战术以外还多练一项双人搭档的三弓弩射技,两个人各带一把三弓弩,这种改良的强弩拉动必须借由辅助器材杠杆原理才能拉动,射程与线膛枪无几。
“枪械的第二种基本阵型便是我们这个三弓弩要用上的战阵,过去被称为三段射法,我们这个三弓弩倒不需要到三段,两段即可。每个人都要十分熟练射击还有装填,轮流上阵。”景文边说边让叶九娘和姜长女示范,自己也另找一名搭档。
“各位可以看看她们和我这组的差别在哪。”
说罢实验开始,景文与自己的搭档是各自装填各自射击,两人填充的空档间,九娘和姜长女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射击一个装填,十之间从未有过间歇,然而景文和搭档不只装填度有差,几番下来他的搭档甚至瞄都瞄不准了。
众人立刻便知这就是分工合作能够产生的效率,此外每十交换一次射击专门也能确保两人的续战力。
另一方面,毗湿奴的预备兵们也开始练习方阵,为了训练方便,景文只给他们一对木制的拐棍作为练习的武器,左手的拐持手把,长端护臂以为盾,右手的则抓着长端末尾为刀。
“在近身作战上,方阵是重中之重,人可以死,阵形却不能乱,一个人倒下了,一定要马上把缺口补上,一个方阵一旦出现缺口,阵形就难以维持,待会五个人一组,我们试试。”
试个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但也没有怀疑,马上列出队来,准备轮番接受他的蹂躏。
“左手的拐为盾,往前举好了,我会冲撞过去,阵形被破的就滚旁边去,伏地挺身五十个。”
第一行的五个人马上脖子一缩,看着他那高大的身躯,顿时觉得这五十下伏地挺身是做定了。
果不其然,他那五丈左右的助跑了一下,那一冲击马上让五个人中正面被撞的三人都是一倒,爬起来以后便乖乖旁边领赏了。
二十三组人挨完他撞竟是没一组挡下来,而他也只是稍微喘了点而已。
不过景文可没这许多功夫去管他们太多,他还有铎儿迦那边得顾,于是让他们分组互撞,落下阵的自领五十,每天都得轮番撞上个三四回,紧接着练刺枪术。
这些残酷严苛的训练基本便如此定下了,就这样日复一日,又过了两三月。
这天下午,景文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众人操练,一边着愣。
“林公子!大事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