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樱那晚在法隆寺醒来後,因她身体虚弱加上後面种种意外,佐助一直没来得及和她细说从杜若那儿得来的情报。
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作为唯一见过纱罗妲的人,樱最有可能解开那些谜团,这也是他能见她的最好理由……
“我去找樱,告辞了。”
佐助撂下这话就离开,我爱罗和勘九郎面面相觑,以为这个才和春野樱因胧月夜出现陷入冷战的男人是不是精神错乱,又往枪口上撞?
今日有风,天色暗黄,昨晚逃开胧月夜,在风影办公楼凑合一晚的佐助举目望天,估摸着过会儿会刮沙尘暴,他真的累了。
砂隐清晨的街道不像记忆中木叶及旅途经过的地方热闹,朝阳在这里都被一年四季的蛮荒致郁成迟迟落不下的夕阳,从日出到日落,燃烧成鲜血淋漓。
佐助眼中的夕阳就浸泡在血色,他曾面对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大海,得知远比眼前的血色残阳更残酷的兄长宇智波鼬的秘密时,痛哭到开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比任何人都记得那天的夕阳之所以那麽红,是掺杂了他的血丶哥哥的血丶宇智波一族的血……
“小心!”
“谢谢啦,小夥子。”
出门买蔬菜水果,打算做份沙拉的门佐海老藏到底年迈,险些绊住跌倒,幸而被一个年轻有力的臂膀扶住。
一对上青年的脸,老人温静的蓝眸像被溅入血,疼得大力推开佐助。回过神的佐助满脸错愕,也惊叹这个干瘦的老人功底深厚,以前该是个身手不凡的忍者。
但老人看他的目光远不止自己的惊讶,震惊丶愤恨丶畏惧掺杂其中,比自己十三岁见到哥哥,想用千鸟杀他的眼神还复杂。
他也看不懂老人很快敛神後,流露出一丝比释然还超脱的漠然。
男人之间话不会太多,老人默不作声转身离去,佐助侧首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沙漠胡杨的轮廓。
砂隐当地人的白头巾丶白披肩丶黑长袍的标配服饰,拐杖像柄随时能对准敌人的长剑,老人走的每一步都像用力刺着地面……
无暇深思这个陌生老人的异常,佐助抓紧时间来到宾馆春野樱的房门,敲门前右手下意识地抽回去。该是一种比飞蛾更智慧的心态,他知道火光很亮很美,火光也更烫的道理。
光终究在他彷徨的下一秒倾泻而出,那是一头粉发永远泛着淡淡柔光的春野樱。
“佐助君?”
“樱?”
两人相对无言,或者说有千言万语拥挤在逼仄的喉咙,每句话都不肯让步,导致谁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他们目光对视缠绕着彼此,谁也出奇地移不开。仿佛从生命诞生之际,他们就是枯死後也深埋于地底下相连的根,能共生也能一并腐朽。
“佐助君来我这儿做什麽?不该陪着你的……前世恋人……”没等一看到她,大脑就莫名地陷入一片空白的佐助想好说什麽,樱忍不住倒豆子出自己的心里话,一股子酸味,被醋腌透了。
她的酸话是陈酿老醋又浓又烈,感冒的人闻了鼻子倒通气了。
发齉的佐助扑哧笑出来,自觉有损形象,捂着嘴别过脸,骨节分明的右掌心拦不住他脸上调皮的红晕,一点点儿洇出来:“你……还在吃醋?”
连“过家家恋爱游戏”都能说出来的宇智波佐助什麽都懂。
他知道春野樱还在为胧月夜的出现生气,他也知道她生气是因为仍爱着他;他更知道她现在吃醋会让他高兴,高兴经过这麽多磋磨,她还是爱他丶她不会放弃他丶他还能回应她……
还来得及。
【注释】
①质子:指古代派往敌方或他国去的人质,多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贵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