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摩挲着灰白色窗帘,稀稀疏疏地就打到了睡梦中姑娘的小脸上。
鎏金似的光束像是给人上了妆,林栀意右半张脸金灿灿一片,像是个放在火炕边烤着的水油油大橙子,冒着热滚滚的果香气。
这光惊扰了姑娘的梦,林栀意二话不说,捏起被角就往脸上盖,等深吸了口气,淡淡的木质香似警钟般敲打着姑娘的神经,她才觉察出不对劲儿,小刺猬似的蹿了出来。
“嘶——”
林栀意“唰”地拉开被子,“哄”地一个起身!
真是好巧不巧,床也不合时宜地跟着“吱吱吱”了三声儿!
“完蛋了!完蛋了!”
看着周围的景象,昨儿半夜的事儿跟影片似的在她脑海里又重映了一遍。
小姑娘肉眼可见得脸红了大半,不是别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马上就十三岁了,除了她亲妈,这世界上还没第二个人知道她怕雷声怕得要命!
林栀意迅速左右瞟了瞟,晕乎的大脑转转转,总算是发现了更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怎么睡床上啦!
还没等她回忆起昨天夜里的所有,段景越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像是要踩死一万只蚂蚁。
小姑娘猛地一个翻身,腾地而起,“倏——”,她笔直地站在床边,静候发落。
鸠占鹊巢不是件礼貌的事儿。
林栀意本是下了床,但还是不放心,回身又把床脚的一条条褶皱给压平了,这才安安稳稳地在一旁候着人来。
段景越刚走近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低着头罚站似的光着脚丫子矗立在床边,跟坐雕像似的,动也不敢动一下。
“穿鞋!”
段景越不满地朝她看了一眼,他昨个儿就根本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等到这小丫头不说梦话了,紧接着的就是她连环炮似的咳嗽声。
本就没照顾人的经验,段景越只好拿着手机查了半天的资料才开始轻拍姑娘的背,给人递热水都不知道递了多少次。
“你又想感冒是不是?”
段景越把被她甩的东一双、西一双的拖鞋递到她面前,发号施令般看着人穿上了才放了心。
“谢谢哥哥!”
林栀意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段景越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姑娘总是喜欢傻乐呵。别人在她这个年纪要是亲妈离世,亲爸不认的话,早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也真是个心大的主。
“你站那儿干什么呢?出来吃饭。”
段景越没继续问下去,只是吆喝着人往外走。
“你再不出来,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林栀意乖乖地点头,“哦”了一声儿,这才踩着鞋子跑过去跟在他的身后。
“你老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吃饭吗哥哥?”
林栀意扑簌着双漂亮眼睛,抬着头呆呆地等他继续发号施令。
“这是书房,饭在客厅,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眼瞅着她这点儿可爱劲儿,段景越的语气还是好了不少。他又指了指客厅的餐桌,示意她自己过去。
“哥哥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