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寄完快递回来,发现江宜桦和江宁两个小家伙都不在,问了老太太才知道,他们两个和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摸鱼了。
整个罗夏镇有一条小河,贯穿镇上的大多数村庄,秀水村正好位于小河沟的上半段,每年夏天,小河沟里的水很浅,但是田螺、螃蟹、还有鱼却不少。
不少小孩都会提一个小桶去抓鱼,大人也不会管,毕竟水浅,淹不死人。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地了,两人还没回来,江晚直接杀出去找他们两个。
江晚到达河边的时候,两大一小,三个人全在岸边坐着。
身边摆放了两个桶,还有一个人在哭。
江晚连忙上去,还以为是江宜桦哭了,走进了才知道是另外一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应该就是江宜桦和江宁口中的朋友大飞。
江宜桦和江宁看见江晚,马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乖乖地叫了一声姐姐。
原本还在哭的男孩子也站起来,摸了摸眼泪,像是不好意思,然后提着桶就要离开。
江晚看着这委屈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嘴,“你是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彭大飞乖乖地回答,“我是江富贵的外孙,来这里找我外公外婆。“
江晚想起来了,好像江富贵是有一个女儿,只不过嫁出去很多年了,也是小时候听奶奶谈起来过,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于是问道,“怎么了?是华华和宁宁欺负你了?”
彭大飞摇了摇头,刚才给江宜桦和江宁说自己的伤心事,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听不懂,说起来没负担。
但是面对江晚,他难以启齿。
江宜桦看着彭大飞不想说,歪了歪头,主动替他说,“姐姐,我们没有欺负大飞,是大飞的同学欺负他。”
江宁也扯了扯江晚的袖子,“姐姐,大飞的同学都是坏人。”
江晚听到这,眸子冷了冷,看向彭大飞,“校园霸凌?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最讨厌的就是校园霸凌,很多孩子未成年,“不明是非”,于是用最恶毒的方式伤害别人,却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彭大飞看自己的秘密被说出了口,也卸了一口气,就地坐回了地上,拿起一个小棍子在地上画着圈。
然后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江晚,“晚晚姐,我听华华和宁宁说了,你是大学生,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在学校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生,你刚上高中吗?我也是从高中过来的呀。”
彭大飞摇了摇头,“你是重点高中,我是职高,我们不一样,而且,我已经毕业了。”
江晚就更搞不懂了,“你不准备读大学了吗?”
彭大飞抿了抿嘴,“我们职高读完就出来打工了,我不是读书的料,考不上大专。”
“那有啥,条条大路通罗马,读书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一条捷径,是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你看我,大学毕业还不是回来种地了。”
彭大飞听到这话,更伤心了,“晚晚姐,是不是我们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家世好的人?”
江晚哭笑不得,“怎么会呢?也许有些人会把家世看得很重要,但是对于很多企业来说,个人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没钱,从来没见过世面,每次开学,他们都会讨论暑假去哪看赛马,去哪旅游,讨论哪个国家的风景好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假期要帮忙收水稻,帮忙收玉米,我的人生好像要努力百万倍,才能在几十岁的时候,到达他们的十几岁。”